谢孟远适时地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还在家宴上,老爷子定下的规矩,都不能吵架,别吵了,君容,先吃饭。”
廖燕婉本来为了娃综的事,想训斥宁时雪,但现在见到他这张脸就烦。
她不愿意让谢摇摇跟宁时雪待着,低头对谢摇摇说“摇摇,到奶奶这儿来。”
谢摇摇什么都听不懂,他也已经习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专心地低头啃肉肉,他这几天很黏宁时雪,翘起小脚跟宁时雪贴贴。
廖燕婉突然叫他,谢摇摇攥住饭兜兜,有点想撅嘴。
“你想不想去”宁时雪问他。
谢摇摇迟疑了下,他的小胖手都攥紧了一些,终于摇了摇头。
廖燕婉沉下嗓音,“摇摇,过来”
宁时雪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冷了下去,像深冬的潭水,“他说他不想去。”
廖燕婉彻底被激怒,这个宁时雪是疯了吗今晚故意跟她作对
而且她怎么都想不到,谢摇摇宁愿跟着宁时雪,都不愿跟她。
她耳朵都嗡嗡作响,抓住手边的东西,根本没看就朝宁时雪砸过去。
宁时雪偏头躲过,才发现是一把餐刀。
谢照洲眼眸瞬间沉了下去,确定过宁时雪没事,就站了起来,他面容冷峻,所有人噤若寒蝉,就连谢君容也偏过头不敢再说话。
廖燕婉手都是抖的,心有余悸,又不肯对着宁时雪这种人低头道歉。
“今晚何医生会过来,”谢照洲盯着廖燕婉开口说。
是廖燕婉的主治医生,在燕城疗养院的精神科工作。
廖燕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双目瞬间通红,“为了这个宁时雪,你让我去那种地方”
“养病而已。”谢照洲说。
他嗓音很冷静,但不容置喙,甚至谢父都没敢反驳。
谢老爷子处事圆滑,谢遂又很温和,只有谢照洲,手段冷硬,不近人情,他既然开口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照洲抬起手,屈起指节叩了叩桌面,那双眼冰冷锐利,“这个家宴,也到此为止,以后不需要再办。”
“”谢父嘴唇动了下,最终也没能开口。
谢老爷子还活着,谢照洲没资格改这些规矩,但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谢照洲拉起宁时雪,低声道“走。”
宁时雪也拉住了谢摇摇的小手。
廖燕婉只能眼睁睁盯着谢照洲离开的背影,眼眶瞬间红透。
深夜,头顶月色皎洁,宁时雪很沉默地跟着谢照洲走到停车场。
谢照洲没开口,他也不知道谢照洲在想什么,影子都被拉得格外长。
司机已经过来接他跟谢摇摇了,他走到车门旁,转过头问“谢老师,你晚上不回家么”
“怎么了,你想让我回去”谢照洲半垂下眼,跟他对视。
宁时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就是随口一问。
但他确实有点想让谢照洲回家,在家至少比在公司睡得好吧
好歹谢照洲给他买了羽绒服,他不能再恩将仇报,起码关心一下。
“这么黏人”谢照洲似乎低笑了声。
宁时雪耳朵都有些痒,终于恼羞成怒,他白皙的脸颊烧成绯色,怒视谢照洲说“我就黏人怎么了不行吗”
谢照洲朝他走过来,伸手替他拉开车门,宁时雪还没上车,就听谢照洲嗓音含笑,慢条斯理道“可以理解,毕竟合法夫妻,黏人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