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爸爸。”谢摇摇眼睛仍然红红的,腮帮上都是泪痕,贺霖将他放到床上,他就手脚并用爬过去,趴在宁时雪旁边。
贺霖跟谢照洲说“我先去接淼淼,待会儿来找你们。”
“嗯。”谢照洲点头。
谢照洲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谢摇摇抱住宁时雪的脖子,趴在他胸口,小手上攥着那个毛绒星星,脸蛋肉肉都被挤得鼓起来。
“你这样他会喘不过气。”谢照洲嗓音很冷淡,提醒他说。
谢摇摇这才松开手,病床不高,他自己撅起屁股,小短腿扑腾着下去。
病床旁边还放了个小马扎,谢摇摇却不肯去坐,他啪嗒啪嗒地跑到谢照洲旁边,小肉脸抬起来,软软的下巴在谢照洲膝盖上搭了一会儿,见谢照洲没推开他,又小心翼翼地抱住谢照洲的腿,蹲了下去。
“窝爸爸会死掉吗”谢摇摇很小声地问。
一张嘴,他眼圈又红起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谢照洲半垂下眼,对上他乌黑的发旋,也没安慰他,很客观地说“不至于。”
大爸爸这么厉害,说什么都是对的,谢摇摇终于放下心来。
贺霖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谢照洲身上的黑西装笔挺,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谢摇摇哼哼唧唧地蹲在他脚边。
贺霖忍不住乐,这孩子总跟个小狗似的。
谢照洲只当自己是谢摇摇的监护人,谢摇摇非得叫他大爸爸,谢照洲纠正了几次,谢摇摇也不听,他就没再管。
他跟谢摇摇并不亲近,贺霖之前也没见过谢摇摇,这个综艺上才头一次见。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贺霖怼了下谢照洲的肩膀,笑得很不正经,“你来找我,还是来找你老婆的啊”
谢照洲皱起眉,躲开他说“滚。”
谢摇摇的奶瓶里已经没有奶了,他今天已经喝了两瓶,就没再给他冲,但他小手仍然抱着,低头含着奶嘴。
听到谢照洲说话,他才抬起头,顶着双哭红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拿小奶音说“大爸爸骂人,不乖。”
谢照洲“”
贺霖笑了半天,他给谢照洲他们带了点吃的,放下就出去找贺淼。
宁时雪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他睫毛颤了颤,谢摇摇双眼瞬间亮晶晶的,他爬上床跟宁时雪贴贴,小肉脸蹭在宁时雪的脸颊上。
宁时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了,输完液,护士过来拔针,谢摇摇才终于眼巴巴地放开他,但仍然整个崽都黏在他旁边。
“没什么事,”护士安慰说,“就是突然剧烈运动,低血糖了,晚上多休息一会儿就好。”
谢摇摇下巴搭在宁时雪膝盖上,伸出指头,去摸他手背上的输液贴。
深夜,帐篷里灯光有些昏暗,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上的声音,谢摇摇软嘟嘟的影子都映在帐篷上,侧脸像个小包子。
但他小包子脸上现在还挂着眼泪,睫毛都黏在一起。
宁时雪靠在床头,他想了想,突然抬起手,冷白冰凉的指尖交握在一起,拿胳膊肘戳了戳谢摇摇,说“阿崽,你看那个地方。”
谢摇摇懵懵地转过去,就见帐篷上除了他跟宁时雪,还有大爸爸,又映出一个影子。
“兔兔”谢摇摇激动地说。
宁时雪左手背拱起来,右手抬起两根手指,搭在上面。
谢摇摇眼泪也不掉了,软乎乎的小脸上甚至有点呆,他指着影子说“介个是黑土狼。”
怎么回事呀。
他们的帐篷里有狼。
海边怎么会有狼呢他觉得狼都应该在大山里,海边的狼是海狼吗
这真是太可怕了。
但宁时雪跟大爸爸都在,谢摇摇一点也不害怕,宁时雪双手交叠在一起,这次又像个耳朵更长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