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雅又轻咳起来,急得顾小灯团团转,他只是轻咳着抚过他发顶“想做医师,你们家私塾可不教这个,你怎么做呢”
“现在无处学,以后没准就有处学了。”顾小灯贴贴苏明雅的掌心,“我会学得扎扎实实,带着真本事来疗愈苏公子。”
苏明雅笑起来,总是难以焐热的手从顾小灯发顶抚到脸上,爱抚爱宠那般亲昵地摩挲“你还不如先学瑾玉,怕是更早有成效。”
“我有啊。”顾小灯笑起来,他左脸有个梨涡,右脸没有,此时梨涡孤零零地单边显现,苏明雅垂眸看着,觉得应该把那梨涡捂在掌心里,但还是像晾着画一样晾着了。
顾小灯歪着脑袋贴着他的手,笑着闭上眼“不想不学不知道,原来他就清清楚楚地在我脑子里,给我点时间,我能模仿
得很细致的。”
他酝酿了一会,笑意拉扯成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弧度,继而睁开眼睛,敛目凝神,神情又冷又倦,唇角似笑非笑,冷漠与蔑视呼之欲出,一瞬之间就把顾瑾玉那副标准表情抠到了自己脸上来。
苏明雅没有想到他学得这般像,像得他被烫到手一样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方才还可爱可怜的脸一下子变得可厌可憎起来。事实如此证明,不管多好看的脸,套上顾瑾玉的表情之后都会变得如此膈应,顾瑾玉的灵魂是不净的。
苏公子你看,我像吧”顾小灯调整回自己的表情,笑着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他的举止动作我也能模仿出来,但那都是表面的,瑾玉的聪明和才能是我这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啦。”
“”
学得很好,下次别学了。
但苏明雅到底没说,而是带着难以言喻的莫名攀比轻问“那你能模仿我么”
顾小灯张大嘴,显然是要笑着说个“能”字,但他自己愣是扭转过来,故作认真地摇头,改口道“现在还不能,我还得多多看看苏公子,远着看,近着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时看日看月看年看,如此盯着看、瞪着看,也许哪天我才能模仿出来。”
苏明雅被那反复的“看”字、以及顾小灯反复的看而心神一动。
顾小灯是笨拙的,又是狡黠的,不可否认,他非常有趣,特别好玩。
苏明雅低头,视线与他齐平,语气里带着自己未能察觉到的宠溺“嗯,那你看个够。”
顾小灯与他近距离地对视,眨眨眼看了他半晌,而后捧心作被射中状。
顾小灯系上花药香包后,果真再没有人欺负他,不止那等卑鄙的套头欺凌不再有,就连以往明面上总会流传的闲言碎语也没有了,尽管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复杂,但他的确安全了。
只是就如苏明雅答应庇护他时所说的,他来做他唯一的朋友,顾小灯便真的只有病美人一个朋友了。
旁人暂且不提,葛东晨和关云霁也疏远他,前者不像以前那般殷勤热乎,更多的时候都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薄怒神色看着他,关云霁则老样子,一脸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脸模样。
顾小灯始终不明白这两位在和他怄气什么。
怎么了嘛,两个臭脸小哥。
当日共饮青梅酒的情分哗啦啦的,好似不再涨潮的退潮。
顾小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又感到惋惜,想到了他也不憋着,回来就和苏明雅巴拉巴拉地比手比脚。
苏明雅听着只笑,伸手抚上他后颈,微凉的指尖轻轻点着他那消退些许的牙印“无妨,他们不理你,不是有我么今夜我陪你喝青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