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可能在雷电闪烁的晚上,被一个攻击成年人类的球形闪电击中,变成量子幽灵中的一员。”白烬述说。
“我们有可能在那个暴雨交加的荒山上度过一晚,安然无恙的下山,然后在对于量子幽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闹鬼的山林。”
“或者我们也有可能像这样被雷电击中,不巧滚落深坑,短暂而性命垂危地进入量子幽灵的世界。”
“这个空间之中从来就不存在于具体的规则,”他垂着眼睫,打开自己的输入面板,“科学从不强加于人们任何事物,它只是陈述。”
在强观察者的世界之外,量子概率云组成的世界,同样存在。
考核项目直播间轰然关闭。
而在空间之内,远处之间朝着探索队员们走来的孙老师逐渐分崩离析,世界晃动出水一样的波纹,在这个荒山的背景之上,桃花源村庄的构造第一次叠加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金黄色的麦浪。
来回行走的村民。
抱着婴儿襁褓的碎花裙孕妇。
提着担子走在田间,腿有些陂的甘永。
还有村庄。
不断在变换的村庄。
每时每刻,它都在变换自己的形状,其中行走的人们随即出现在村庄的前后左右中侧,面色如常。
大片大片的量子概率云笼罩着这个荒山,其中最大,最远的那片,隐隐约约延伸向了红江市的方向。
那是禹一铭的概率云。
它看不见边界,也不知道延伸去了哪里,但或许在他化为量子态的最后一刻,残存的最后一点潜意识让他延伸向了家的方向。
可能有一天,一直不相信自己儿子失踪的禹一铭妈妈,也会在家里恍惚间听见一声自己儿子的声音。
她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而耳畔正在运作的助听器,通过无比精密的电子结构向她传去了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但当她走到人生的尽头,从强观察者变为弱观察者,在弥留之际最后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睛。
那时她所有的知性和记忆都已消失在死亡的深渊里,而随着她的死亡。
那声妈妈好像变得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