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挑起一边的眉毛。
艾琳惊讶地解释“噢,是从储物间里召唤过来的。哪怕是最厉害的巫师,也不能变出不存在的东西,除非只是幻影。”
“原来是这样。”梅莎感叹般地说,“真是长见识。”
艾琳嘱咐梅莎慢慢吃,吃完后把碗放在旁边等她来收拾,跟着又出去了,这次她叫上了斯内普。
楼下,托比亚已经摔门而去,起居室里被砸烂的茶壶经过魔法的复原摆回了原位。
斯内普觉得托比亚肯定宁愿它的碎片出现在垃圾桶里,而换做是以前,艾琳肯定也会这么做。
艾琳和斯内普在沙发上坐下,斯内普留意着艾琳凝重的表情,莫名有种事态即将脱离他掌控的不安。
沉思了许久,似乎终于组织好语言的艾琳开口了“西弗。”
斯内普“嗯”了一声表明在听。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像麻瓜那样生活,是吗”艾琳看起来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声音还是像拉紧的弦一样紧绷。
斯内普把险些脱口而出的“是的”咽了回去。
他注视着艾琳自己的母亲。她此时才三十岁出头,看起来却已近四十。干枯的头发潦草地盘在脑后,皮肤灰黄,眼睛毫无神采,眼角的皱纹像沙发上勾出的毛边,阴沉的神情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被生活磋磨过的悲苦女人。
他们长得很像。
而血缘的神奇也许并不只是体现在容貌上,还摆布着他们相似的命运。
“妈妈,”斯内普开口,声音有些发涩,“我如何希望对你而言其实并不重要,非要说的话,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或许在遥远的曾经,斯内普希望过艾琳会因为爱自己的儿子而远离托比亚,远离这种耻辱的生活。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这种矫情的指望了他不再期待谁来爱他,谁来选择他。
他只希望艾琳不要隐忍,不要妥协,不要因为种种顾虑而委曲求全,不要让她的生命在毫无指望的日子里一天一天枯竭,不要在痛苦和绝望中离开他他希望他能留住她。
艾琳的手指痉挛般地揪住了大腿上的布料。
她不习惯与人对视,微红着眼眶低下了头,鼻息急促。
起居室里安静了好一会。窗外有路过的人吹着下流的口哨。
情绪平复后,艾琳嗓音沙哑地说“那么,我想,如果我决定和你父亲分开,你应该是会支持我的。”
斯内普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他要花上许多功夫来劝服固执的艾琳,却没想到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自己想通了。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楼上那个古怪女孩的出现让她看清了托比亚心底对他们的态度
心中充满了挥拳打空的荒谬感,斯内普却一点也不做犹豫地肯定了艾琳的话。
“是的。”他语气郑重,“如果这个决定发自你的内心,我非常支持。”
“好。”艾琳抬起脸,神态果决而坚毅,“这两天你收拾一下东西,等梅身体恢复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等等这么快
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双面间谍,斯内普对自己母亲突然展现出来的雷厉风行一时都有些难以应对。
不过他还是觉察到了艾琳语气中的一点端倪。
“梅”他希望自己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