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腾牙关紧咬,憋憋屈屈应了。
周县令又给秦放鹤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得了,都是一个县的,他声名狼藉难道于你有甚么裨益不成
章县文风不盛、人才凋零,每年选出这几个来着实不易,你小子别给我上来就把第二名废了。
接收讯号的秦放鹤瞬间收起利爪,乖乖对郭腾见了个平礼,“郭兄,承让。”
名为求和,实为示威的举动立刻对郭腾造成二次创伤,“”
啊啊啊老子杀了你
秦放鹤哪儿管他怎么想。
有伤就去治
不服再战啊
今天郭腾输得不冤,或者说打从一开始他跟秦放鹤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就输定了。
乍一看,他好像是在跟秦放鹤叫板,却没有想过,秦放鹤背后站着的是谁。
从当初的年前宴会,秦放鹤就在一步步实践自己的猜测,试探周县令的喜好,但凡第一场他没有被点为头名,第二场就会立刻调整方向,直到赌对为止。
在场其他没开口的同科们也未必都赞同郭腾,只是猜不透周县令的意思,又不想跟第二名正对面对上,故而龟缩。
只是当官的人但凡开口,绝没有一句废话。
若非心中早有倾向,周县令何必在宴会上单独提起轮作一事既然提了,就一定想知道某种答案,支持或反对。
继续往下推没有官员喜欢被反对。
如果周县令自己不同意,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将秦放鹤点为头名,因为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
郭腾可能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但不多。
所以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
,一次两次失败并非是坏事,关键在于是否能将每次失败深入剖析,化为养分迅速成长。
如果郭腾想不通这次自己究竟输在哪儿,那么今天就只是个开始。
然而周县令的下一个动作却叫尚未平复的郭腾羞愤交加,只恨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众人纷纷收身归坐后,周县令竟又看向秦放鹤,和颜悦色道“我见你话里话外似有未尽之意,况且那文章也是你写的,必然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来听听。”
直到听了这话,包括郭腾、徐兴祖等一干人才纷纷变色,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
周县令分明就是向着秦放鹤那厮
那他们刚才公然反对
一想到这种可能,徐兴祖便暗道不妙,双手发凉起来。
他本能地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过了数遍,确认用词委婉,未有过多过激之处后,稍稍安心了些许。
坏消息是,他浪费了露脸扬名的大好时机;
好消息是,没捅大娄子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