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怔怔地站着,任由贺景明将那一堆衣裳拿走,重新叠放回了衣柜。
伪造出来的平静假象无以为继,虽然贺景明没有揭穿她,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内心世界在一点一点崩塌的声音。
强忍的泪水顷刻间决堤,她忽地转身奔逃进了浴房。
关门的声音砰砰作响,贺景明摆放衣物的手顿了顿,回首已不见人影,唯见浴房门紧闭。
他心中一慌,大步走了过去,抬手准备敲门,却听见近在咫尺人从门板滑落的摩擦声,紧接底下门缝便溢出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压抑啜泣。
贺景明预备敲门的手就这样无声地垂落了下来。
门内。
褚瑶紧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密闭的空间,没有多余的视线。
可她的心却仍旧平静不下来。
如果阿芜的记忆真的完全恢复的话,那她
褚瑶心脏止不住地颤栗。
之前那老太婆一顿乱舞,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这段时间她只能按兵不动。
本想着哥哥就算有线索,短时间内应该也查不出什么,等风头过了再让阿芜死于意外也是一样的。
可谁料,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阿芜的记忆竟是有望恢复了
褚瑶不甘极了。
最初来到京城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无休止的噩梦和担惊受怕之中度过,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一切都朝着她精心算计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先是虞秋秋离间了她和哥哥的关系,现在又冒出个阿芜要毁掉她辛苦营造的一切。
她走到今天,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从不肯站在她这边
褚瑶暗恨不已,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手腕,没一会儿,嘴里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的思绪忽如扫尘去雾般清醒了过来。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了。
现在阿芜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远远没有到走入绝境的时候,她要振作起来
褚瑶的头从臂弯里抬起,鲜红的血从她腕上的伤口洇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她却毫不在意,她的眸子垂着,眼下一片阴影。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阿芜是当真留不得了。
翌日,褚瑶见了一位商人。
褚晏听到汇报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商人她见商人做什么”褚晏问。
随从躬身回道“一小姐见那商人时并未刻意避人,根据我们的人在附近探听到的消息,两人谈的确是生意上的事情,一小姐拜托了那人,让那人出面去跟阿芜谈合伙开铺子的事情”
说罢,随从又感叹了句“一小姐对那位阿芜姑娘还是关心呢,许是怕阿芜姑娘不肯接受她的好意,竟还特意转了一道弯,请了旁人出面。”
如此为她人着想的模样,倒是又让他想起一小姐初初被接回京城时的光景了,那个时候,一小姐总是生怕给他们添了麻烦,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这样百般体恤关照的。
“这样说来,一小姐那病应该是彻底好了吧”随从心喜道。
这半年多以来,他是亲眼看着大人和一小姐的关系日渐生疏的,急在心头却又无能为力,现在好了,一小姐的病好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偏激之事了,大人和一小姐关系说不准就有望恢复了。
褚晏听了却沉默,许久都未置一词。
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