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间的隔音很好,因此就连他也捕捉不到楼上的动静。只能无所事事地待在电梯口附近,站在情绪陷入崩溃、正蹲在墙角假装自己是一朵蘑菇的研究员旁边,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
提醒各位研究员无需紧张、入侵者已被消灭听到这话时栗山阳向在心里默默地嗤了一声的广播再次响起,是在他数了一千二百三十二秒,即他们下来大约二十分半后。
算上在上面耽误的时间,廷达罗斯猎犬这次最多总共出现了约莫二十五分半。
而等栗山阳向跟着城野行成去确认实验室情况时,距离遭受袭击已经过了至少两个小时。
“袭击原因暂时不明确目击研究员十二名,两名重伤濒死,六人受伤,四人疑似出现精神失常症状战斗人员四名死亡两个实验室遭到严重破坏,相邻三个实验室受到战斗波及”
“袭击者是怎么进来的”
“呃,入侵途径目前也尚未明确”
经过那群持枪安保的时候,栗山阳向听到他们向谁汇报情况。在听到伤亡情况时难以避免地心绪一沉,却又立刻调整好情绪不过,就这些一问三不知的内容来说,很难说会不会惹得电话那头的人感到不快。
下面的内容他无暇再听,城野行成明显急于确认实验室的情况。直到打开屏幕,确认女孩还闭着眼睛好好地躺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
栗山阳向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发生袭击事件,城野行成第一时间赶来亲眼确认实验对象的情况,却仍然只是通过实时的监控屏幕,而非面对面地查看对方的情况。
是他不想、还是不需要,还是即便是这个研究项目的领导者本人,也不能随意见到这位研究对象
栗山阳向又看向实验室深处那扇紧闭的门。
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城野行成的眼神几乎没在那扇门上停留超过五秒。
等检查过实验室一切正常,城野行成这才明显松了口气,接着沉下脸来,掏出笔记本面对栗山阳向。
“我听说在袭击发生的时候,你恰好去了实验室所在的楼层,是吗”他阴沉着脸问,“你应该,有通行权限的只有我。”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没想过能进来,而是想询问门口的安保,
请求他们帮我取东西。”
“你落了文件在实验室”
“不算是。”栗山阳向答得非常流畅,“本来那文件就是放在实验室里用的,但有时候,人们就是会突然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研究手记。”
城野行成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你有什么灵感”
栗山阳向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写满了英文笔迹的白纸,在中间画了两个不同的圆锥。
左边的圆锥更加尖锐,线条更直;而右边圆锥则画得有些扭曲具体表现在构成它的线条由波浪组成。
“目前,我们一直在研究实验对象大脑传递出的信号,试图找出一个有规律可循的解码方案,将转为可视化信号当然,我只是个新人,所以这些成果本来都是您带领其他组员完成的。”
栗山阳向说得自然又流畅,语速比他平时说话稍快,就像他经常这样进行报告这正是他谈论到学术内容时的习惯性姿态。
“之前您就带人提取出少量信息,而这两个圆锥是我根据我之前的研究,将那些缺乏联系的图形组合而成的内容。”他指着图形道。
青年在这里使用了他一贯的诡叙技巧没有撒谎,但是选择性隐瞒,同时避重就轻。
在福利院时,枡空优曾留下过一个被老鼠啃过的笔记本。那里的医生说她总是在笔记本上画她的圆锥朋友,而那时栗山阳向就在上面看到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圆锥。
当时他还没有理解这些图形的含义,但如果联系最后一次见面时,枡空优在混乱中试图告诉青年的内容
那些公式不是伊斯人的研究。
假如左边那个标准的、由直线与曲线构成的圆锥代表伊斯人,那么右边那个波浪形的圆锥,是否就是这些公式真正的来源
“我们恰好知道她认为自己有个圆锥朋友,并且猜测那就是她记忆中残存的、伊斯之伟大种族的本质。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圆锥我从来没找到过它们存在两种截然不同姿态的记载与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