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白皙无暇,但在惨白光线照射下,几乎看不出皮下血管的苍白皮肤上。
有一个非常合理结论可以解释这种情况
这张脸并非她的真容,而是一张虚幻的假面。
“她不是久田妙美。”在他开口前,有个陌生而清脆的声音平静地说。
栗山阳向抬起头,对上女孩望过来的视线。
那对瞳仁与他记忆中一般漆黑,变化颇大的脸庞上仍能看出三年前熟悉的轮廓。
但是女孩此时的神态看起来远比那时要成熟。
“我记得你。”枡空优再度开口,脸上却闪过一抹痛楚,仿佛回忆这个行为本身就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痛苦,“我记得你,你知道那个公式,你在找”
即便在这种时刻,栗山阳向语气依旧温和“我在找伊斯人,你是从它们那里知道那道公式的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交谈,却直接跳过了详细解释的步骤。但如他所料,枡空优脸上并没有出现茫然。
她知道这些东西。
“但是那那不是”
枡空优的反应是另一种
她捂住头,冷汗打湿了额发,明显开始语无伦次“我想不起来不那应该不是它们的东西”
栗山阳向神色微怔。
这句话的意思是,枡空优虽然在伊斯人那里见到了公式,但这些公式却不是它们创造的
那会是什么
被他按在地上的女人贝尔摩德觉得这是个机会,将暗中蓄积许久的力量集中在膝盖,猛地朝青年小腹顶去,以撞开对准她的枪口,同时毫不犹豫地按动扳机
“砰”
两声枪响的间隔实在太过短暂,声音几乎完全重合,让人觉得只有一个人开了枪。
只有当事人知晓其中的不同。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贝尔摩德确定自己击中了对方的右腹,但与此同时,她左臂的位置也传来一阵剧痛。
这没什么,对方击中她的位置与她击中的位置完全没有可比性。
从容的笑意又回到她唇角,没给对方任何缓冲时间,空闲的左手紧握成拳击打对方受伤的要害,枪口则试图再度瞄准青年要害
一把枪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滑入远处的黑暗里。
那不是青年的枪。
肩膀一阵剧痛,手臂被反扭到背面,女人再次被压制到地上,假面被划出一道豁口。
她眼中划过近乎失态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除非经过严苛的专业训练,在腹部要害被子弹击中的前提下,很难有人还能保持理智与清醒,更别说
更别说干净利落地击飞她的武器,然后将她反制在地。
这绝不是一般人甚至一般警察能做到的事情。
冰冷的枪口抵在她脑后,现在她成了彻底受制于人的那个
“你没有立刻开枪,看来是有话要问我。”束手就擒不是贝尔摩德的风格,即便在这种时刻,她也仍试图在谈判中掌握主动权。
栗山阳向垂下眼帘,既没有将枪口压紧以作威胁,也没有顺着对方的意图走。
他缓缓开口,压得极低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生命的宝贵之处通常在于它有且仅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