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危行还发现,他这小师弟说话中途,余光还要偷瞄旁边的少女,像是在看眼色行事。
看来小师弟变成这幅模样,相伴的少女功不可没。
漆只是担心话没说好,又惹姜拂衣不高兴罢了。
见她始终不吭声,他也就越来越不客气。
姜拂衣才不去管他,没一点问题,就是天阙府没尽到照顾他的责任。
他心中有气,撒一撒很正常。
再说了,人的烦恼,大概多半来自于贫穷和无能。
漆自从步入剑道,逐渐变强之后,很少再遭人欺辱,赚钱也轻松许多,性情平和不少,像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并不多。
“行了,是我的错。”无上夷抬手制止林危行,又看向漆,“既然有委屈,那就说出来,详细告诉我,这些年你是如何渡过的。”
漆正要说,姜拂衣先开口“府君,他才刚带着我经历过一场逃亡,身心俱疲,先让他去休息一下如何,他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我来讲。”
许多不堪往事,在他心中已经快要翻篇,没必要让他再去回忆一遍。
无上夷读懂了她的眼神,答应下来。
漆也懂,又觉得她未免太小看他,他如今见识过了更广阔的大海,哪里还会在意曾经跌倒过的小泥潭。
“那珍珠你来说。”漆还是领情的去休息了,且心中颇为愉悦。
无上夷在石桌前坐下,默默听姜拂衣讲述。
她说漆自小遭老乞丐虐待,他神色不变。
但听到漆落入盗匪手中,求自保竟然挖坑害人,他眉头微皱。
又听他打砸医馆,说的那些言论,无上夷颇难置信,接连看了姜拂衣好几眼,疑心她是不是在说谎话。
直到姜拂衣讲起掘墓派地穴中,漆灵台冒黑气,无上夷骤然起身“原来那枚始祖魔元碎片,竟是从他灵台里掉落出来的,怪不得了。”
“始祖魔元碎片”姜拂衣默念。
“你继续讲。”无上夷又坐下。
“也没什么好讲的了,往后阿七学剑速度很快,剑术突飞猛进,我二人一路南下,逐渐远离北境,偶尔遇到些麻烦事儿,解决起来并不困难”
姜拂衣挑着些重要的讲一讲,她认为的“重要”,多半是漆对比从前的一些成长和改变。
无上夷听罢沉默许久,起身朝她拱手“惭愧,教导弟子本该是我的职责,却要姑娘代劳。”
姜拂衣忙道“我可没教过他什么,多半是看不顺眼的时候冷嘲热讽。”
这不是自谦,而是实话。
她哪里会教人,只会骂人。
“而他也多半是怕我再与他分道扬镳,压着脾气听话,往后还需要府君多费些心思了。”
无上夷听出她语气之中浓浓的关心。
起初听她讲述,全是在说漆的恶劣,每一句都像是在告状。
逐渐才懂她的用心。
先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些过往而轻视漆,不愿再认这个徒弟。
再让他心里有个谱,往后该从哪个方向去教导他。
好生玲珑的心思,无上夷不由在心中感叹。
若真是自己的女儿,伴在身侧,那该是何等的福气。
姜拂衣说完漆,又开始头痛自己的事儿“前辈,您为何会忘记是我娘赠的剑”
无上夷摇摇头,他也很疑惑“关于你父亲的信息,你母亲就只说了这么两句”
姜拂衣叹气“我母亲得了疯病,说话时常颠三倒四,但这两句肯定没错。”
“疯病”无上夷想问更多。
姜拂衣先问“您真能确定,您一旦沾了酒色财欲,那什么真火会熄灭既然还燃着,说明您从来没试过吧也许并不会呢。”
无上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