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旁边苏华年的霜龟也闭着眼趴着。
这些日子苏禾玄界中的意识体一直清醒着，反倒是苏华年，并不一直在线。
苏禾没想到他离开云梦泽两界战域后，苏华年居然也去了。在那儿厮杀数月。镇杀近百修士，甚至连踏天三重都杀死三个。
一场大战收获颇多。返回长月府后时时处于闭关状态。玄界内霜龟便甚少醒来。
偶尔醒来，也只是互相报个平安。
她要求不多，知道苏禾在哪儿，在做什么便可以了。
修士不似凡人要朝朝暮暮，道途不同，所求不同。苏禾需要混沌修行，苏华年需要冰寒之地练剑。
外面挨着蛤蟆烟袋锅子，玄界内苏禾爬向苏华年，脑袋顶在她身上蹭了蹭。
霜龟睁开眼，眼中笑意流转：“你在做什么？”
“占便宜…呸！不是！”拱自家媳妇一下，岂能叫占便宜？他看向苏华年：“你醒啦？”
苏华年笑着：“嗯，遇到瓶颈了。”
她说罢又一点星光落在苏禾意识中：“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苏禾问。
“南海冰崖，或者极北落凤谷。”
“极地？”苏禾惊讶。这两处地方都是玄荒界有名的极地。南海冰崖在南海水下幽暗之地，那里便是踏天五重也能生生冻死——连魂魄都冻彻那种。
落凤谷更出名，传言曾有凤凰被冻僵在那儿。
苏华年轻轻笑着：“我到极限了，要么打破极限更进一层，要么只能步入踏天三重。”
苏禾呼吸一窒。苏华年渡天劫，进踏天才一甲子出头吧，这便要破踏天三重？
苏华年说过，踏天七重，其实每一境界都能突破一次极限。可真正做到同境无敌。
苏禾可以想象，突破极限必然不是常人所能做到。但她所说的地方，踏天二重进入很难活下来吧？苏禾看着她。
苏华年声音极小：“踏天一重为了丫丫，我便没有突破极限，直接步入踏天二重。此刻若再不破，便只能做一普通踏天修士了。”
她看着苏禾神情无比认真：“普通踏天修士，踏天一重只有区区万载寿命，便是踏天七重也只有千万载寿命。”
她说着低下了头：“龙龟……长生！”
苏禾长生，丫丫长生，便是那位纪仙子，恐怕也是长生久视的存在，唯有她，有性命耗尽之忧。
苏禾心脏莫名一紧。
似是听到了他们声音，两只爪子拨开云层，青雷龙首探了下来：“昂~”
苏禾同声翻译。
“小妮子，你前世是谁？”苏禾翻译完，便怔住了，愣愣看着苏华年。连青雷居然醒着，没在沉睡都忽略了。
前世的事情，不是谁都愿意说的。
而且雷叔看出苏华年有前世了，他呢？
苏华年霜龟眼中怔了瞬间，却眼中带着笑意，并没有隐藏，大大方方的传出一点星光，在上方荡开，声音清雅：“澹台泠。”
青雷眨着眨眼，澹台泠是谁？他只是看出苏华年有前世，前世应该道行还不低，否则不可能知晓修士突破极限一说，甚至很有把握的模样。
但苏华年报出的名字，他没听过啊。
名气不足？
就在这时，海域之中，一颗巨蛋升空，巨蛋内荒祖画像浮现，直勾勾看向苏华年。
“你……是澹台仙尊？”
他似不敢置信，透明龙首都红了起来。见苏禾和苏华年同时点头。荒祖整个蛋壳都呼扇呼扇的扇动起来。
他的蛋，是颗没皮的软蛋！透过蛋能看到一条灵蛇缠绕荒祖。
“前辈认得我前世？”苏华年抬头问道。
青雷眨着眼满脸惊愕，澹台泠是谁他不知道，但是……仙尊！是他想的那个仙尊吗？我龙龟一族的侄儿媳妇是仙尊？便是荒祖也喘息好一会儿才哈哈笑了起来，苏禾只怕他一不小心冲破了自身蛋壳。
荒祖低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华年：“澹台仙尊我不认得，我出世时，这世上早没了仙尊。不过泰祖少年时曾想偷仙尊的宝物，被澹台仙尊吊起来抽过。”
空气一时寂静，接着——
嘶，一阵倒吸冷气声。
青雷低吟一声：“能说脏话吗？”
“啪！”一声鞭响，槐背上灵蛇抽了他一下：“侄媳当前岂能乱言？”
丰神大世界，混沌中。古槐一声长吟，声音尽被混沌遮挡，没有传出。若苏禾在，当能听出。
这大约是一连串的“卧槽”。
兽语不能一一翻译人言，但差不多便是了。
对面混沌，烛半死不活的灵蛇都愕然抬头，一样一声“卧槽”长吟而出。
山海玄界，众龟皆被荒祖这道消息惊呆了，玄界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好半晌才爆发了哄堂大笑。
苏禾扑上来顶着苏华年，笑个不停。
众多龙龟中，苏禾最熟悉的当属古洛和青雷。老一辈里，红祖没有半点儿老祖样子，喜好开后辈玩笑。甚至胆大包天开过泰祖玩笑，被泰祖摘了名字。
荒祖则是真正大前辈的形象。无所不能，战力擎天。
而泰祖……真的是祖！便是没有化蛋前，也终日老眼昏花的模样，任凭呼唤都不搭理人的。
就连雷叔，现实中都没见过他几次。
显得疏远几分。
但这般老祖，却被自家媳妇揍过。这种感觉别提有多奇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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