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本书会带来多大的轰动,所有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纪彬看着长随远去的背影,手指还是隐隐酸痛。其中抄书最累的,还是纪彬跟焦十一,焦十五啊
剩下的人不能动手,否则这书被其他人看见,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谢阁老,谭承乐,或者平老板的字迹。
那就完蛋了。
而焦十一的字又太差,只能是焦十五跟纪彬来抄写。
纪彬一边写,旁边还有谢阁老教他正确坐姿书法,不夸张地说,有名师指导的字迹就是进步的很快。
只是这抄书也太累了。
纪彬每次回主院,还是引娘给他按按手背。
都这样了,纪彬也不让引娘帮他,谢阁老指点可以,但让引娘一起抄书,那不行。他累点没关系,娘子累着可不行。
等带着图纸的书被连夜送出去,整个纪宅的人松口气。虽说推迟了几天才完成,但显然是值得的。
特别是东西两院的人,他们不少人做了整整一年的准备,收集资料,编写注释,收集插图,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
现在终于做出来,草稿都能整理一沓。
纪彬并未把这些草稿都扔了,反而找了油纸小心包起来,随手塞到仓库里。万一还用得到呢。
至于一起放草稿的谭承乐也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原本是要陪着谢老的,竟然被抓着一起著书。但是著书是著了,编者里却没有他的名字,不仅没有谭承乐的,其中做了主要工作的谢阁老也没留名字。
他们留名字自然不合适。
这就明摆着说太子的人跟焦家人很熟,而且自己才做多少事,只要功劳是纪彬跟谢阁老的。
当时留笔者名字的时候,焦十一,焦十五名字在最前面,焦家人自然也要添上,而且写的都是真实名讳。
可写编者时,众人都看了看纪彬,等着他写下名字。编者这一栏,纵然是谢阁老都不如纪彬有资格留下名讳。
从这本书开始做,就是纪彬提议,也是纪彬一手促成,纵然他不揽功,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这本书的贡献有多大。
按照各地情况来编书,按照棉花各个阶段画插图。到最后附录上带了纺织机器图纸更是神来一笔。
所以编者应该有纪彬的名字。但纪彬提笔直接写了两个字,己兰。
活脱脱像个女子的名字,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取了自己姓氏一半,还有他家娘子的名字。可以了,知道你有媳妇儿了,不用秀恩爱了。
当然谭承乐还问一句∶"怎么不写你的真名。"
这可是对百姓大有裨益的农书,谁不想在农书上留下一笔可供后人观瞻。
纪彬笑∶"这也够了。"
出名有什么好呢,他个小货郎不做这种事。
谭承乐也顿了顿,似乎忽然明白,为什么谢老,他爹,还有太子为什么对纪彬这样推崇。这个人似乎跟别人很不一样。
谭承乐再次扶着谢老一起出门听戏看曲。
纪滦村还是跟之前那样热闹,纵然寒冬腊月,也不减大家的热情。
至于纪宅的主人纪彬,则开始算今年的账了。好像一不小心,资产又翻倍了好烦,钱怎么花都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