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小事,随便跟焦家人说了,就给他们单独蒸锅米饭,保证吃得饱饱的。
纪彬跟焦家主都如此淡定,焦家人自然也是不愁的,愁不愁都要过年,还不如好好过。心里是这么想的,做也是这么做的。
但柴力赶在年前跟纪彬请了个假,他联系上之前的上司,那上司就在汴京里当差。当初还从山清公子那听到过他的消息。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他也在汴京所以想去探望一番,说不定还能看到以前的同僚,那都是出生入死讨的兄弟,他都想念的。
纪彬当然同意这件事,不仅如此还抽了张三百两的银票,让柴力多买些礼物。
柴力忍不住笑∶"三百两也太夸张了,实在用不了这么多,而且您平日里给的已经够多了。
纪彬道∶"出门在外,钱是要带够的,先带着,总比当时候没有强,你肯定还要跟同僚们吃饭吧汴京的食肆也不便宜。"
柴力只好接下,这才出门。
至于纪彬
他当然还是研究那本种棉书啊,反正这书已经带来麻烦了,要是不写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说不管太子关不关注这本书,该写还是要写。这东西对焦家来说很重要。
就算这趟没有见到太子,把这件事做得差不多,也算没有白来。
柴力最近出去了几次,等再回来的时候,脸色是不好看的。
纪彬自然也看到了,没等他开口,柴力就看看周围,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道∶"东家,当初你问山清公子,我上司是实职,还是虚职,如今有答案了。"
看着柴力的表情,纪彬就知道结果。
柴力又道∶"虽说去的是兵部,但却让他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做文书的活。""不仅是他,留在汴京的武官基本都是如此。"
"而且边关那边的将领也在陆陆续续调回来,不过两年时间,已经换下来大半了。""剩下的人在那边,似乎也不过好。
纪彬听到这话,手一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太子的人"
柴力点头∶"是,是太子殿下的人。这几日我同武官们喝酒,虽然职务都很低,但吃饭的时候来了个以往见过的将军,他已经赋闲了。"
"可他经验老道,有一次若不是他指挥,只怕我已经死在边关。"
柴力说这些话,本意是想跟纪彬念叨同僚们的过往,可说着说着,自己都发现不对劲。更不用讲纪彬了。
纪彬闭上眼,顺手铺平一张纸,他刚认识的柴力的时候,那会柴力刚回来几个月,然后马上过年。
太子就是那年,也就是永义十四年底回的京城,当时还是打了胜仗。但过了年之后,太子还有他身边的武将们都留在汴京,不再去边关。
也因为这些事情,才有禹王被赶到宿勤郡,柴力他们的抚恤金发下来的事。后来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什么棉花乱七八糟的。
如果把这些事再加一条线,也就是太子身边武官全都慢慢赋闲,慢慢从边关调回来。没记错的话,邑伊县真阳坝的夏大娘,她儿子还在信中说过换了上司,所以规矩跟之前不太一样。
可是两年时间把边关换了一半的血,只怕不是一个禹王能做到的。说不定还有皇上的手笔。
一个贤能的太子固然好,若是一个手握重兵还贤能的太子,对皇上来说就是威胁了。这皇上未必是真的想让太子退位,只是收揽手中的权力。可这期间,就给了禹王太多可乘之机。
细细一想,这竟然是从两三年前,太子打了大胜仗开始,他的处境就愈发危险。
不想倒罢了,把事情全都写在纸上之后,纪彬才发现太子身边危机四伏。就算是他最风光班师回朝的时间里,估计都没松口气。
如果说皇上对太子一直忌惮的话,甚至可以解释为什么太子太傅谢阁老的另一个学生谭清谭刺史,会被派到偏远的春安城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