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这四家,一家出一千两银子。
周家呢,出五千两不说,还要照料焦农人的衣食住行。这种情况下,别人想蹭听是真的不可以啊。
就跟你花钱买了一节网课,两个朋友给你发了红包一起听,那可以的。路过一个人也要蹭,这就过分了吧。
周家人的仆役在其他地方也赶过人,所以现在做得很顺手。
纪彬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在找人学种棉花的时候,直接把黄沟村的人排除在外,就算是黄老农也不行。
毕竟黄老农姓黄。
在古代家族关系这么重要的情况下,难保他学到种棉的技术之后,再去教给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指的当然是黄夫人。
纪彬其实知道,这位黄夫人一直让人看着他这边,但看就看呗,他这边坦坦荡荡也没什么。可是学他就有点过分了吧。
现在纪滦村也好,黄沟村也好,都知道棉花是个好东西。
毕竟那金贵的价格就说明一切。但你想种,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当初跟引娘争这块田地,也是故意为之。这种上来就不释放善意的人,何必合作呢。
所以纪彬选人学种棉花,根本不考虑黄沟村的人。
不是他被古代这种家族观念局限,而是不想装大方,这是焦农人的技术,他不能慨他人之康。再说了,他确实也看黄夫人不太顺眼。那些小动作真的很讨人厌。
单说他家那些风言风语,跟黄家就有些关系。
自己最近又是盖房子,又是被王知县拉走出主意,还要看修桥进度,更要管着种棉花。实在太忙了,只是没腾出手管管而已。总不好让黄夫人一家得寸进尺吧。
所以周家仆役赶人,纪彬就当没看见,手里的笔记可都没停过。
在黄沟村的人被赶四五次之后,坐在黄沟村家中的黄夫人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相公,冷嘲热讽道∶"你到底有什么用,你们村里的人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黄老爷撇撇嘴∶"人家是宿勤郡来的,你没看那仆役都有多壮,防的就是这个啊。""都是邻村的,有什么好防的,他防我就不学了吗那可是棉花"黄夫人厉声道,"我从边域买的棉花种子还是没到,这些人都吃什么干饭的。"
在黄夫人的讥讽中,黄老爷已经想回邑伊县了,准备去瓦舍玩一玩,生意的事他又不管不着。要不是黄夫人说,他在村里有些薄面,他都懒得回来。
黄夫人此时心里气愤万分,原本邑伊县有个荆姐就算了,毕竟人家荆高庄也是百年的产业了。可纪彬凭什么纪滦村凭什么
上次纪彬的朋友蔡运跟自己一起去柴家提亲那事,就让她非常没脸。
毕竟自己家大业大,跟一个家中什么都没有的人争亲事,竟然还输了有了这事,不知道多少人在后面笑话她。可蔡运那刺绣实在太夸张了好吗。
等黄夫人打听过后才知道,这刺绣竟然是纪彬给他的。
之后黄夫人就记住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不过十七岁,竟然就能给他添堵。要不是纪彬,自家跟柴家的婚事肯定成了,到时候那柴巧晴的手艺就是她家的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黄夫人可是晓得,这柴家人是有点刺绣功夫的,放在江南都是不错的水平,在宿勤郡更是可以横着走。
也就柴巧晴她娘不让她多做绣活,不然早就扬名了。
黄夫人本想趁着众人不知道这件事,悄悄把亲事定下,就算在外人看来,那蔡家高攀不起他家也没事。
谁知道出了个纪彬,就那么大方,就把一百多两的刺绣送过去
现在怎么不大方了
若是真大方,就应该让她的人看看棉花怎么种的。这么看来,也就是个假大方。
就这样黄沟村的人都夸他心善,夸他对伙计绣娘们好。要她说,这都是假的
听说年后王知县还第一个带他吃酒,要知道往年这种事,都是她跟荆高庄那个头一个的。可见纪彬挣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