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渊正了正神色道“抱歉。”然后顺着祝慈的台词接下去,“阁下行为鬼祟,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气息也足,毕竟身为爱豆,唱跳是基本功。缺点是语气抑扬顿挫,有点用力过猛。
祝慈没有马上指出他的问题,而是耐着性子陪他对完这一段,才问道“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呢”
肖渊面对祝慈认真的小脸,心里有些没底,试探着说“感情不对”
祝慈一向认为,演员对表演的理解是他们独有的艺术表达,没有绝对的对错。所以她不会让肖渊按着她的想法去诠释柳惇这个人物,只是鼓励地用提问去引导对方“在你心里,柳惇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呢”
肖渊顺着祝慈的思路去想“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剧本里他一直在照顾团队里的每一个人。”
“他并不是法力最强的人,但是却能让队友都对他信任有加。”随着思考逐渐深入,肖渊肉眼可见的话多了起来。
祝慈不怕他演技青涩,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呢,就怕他只会照本宣科,没有自己的理解。
还好,肖渊悟性不错。
祝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是第一次演戏,我只建议你呢,把人物的主要性格提炼出来,在所有场景里都代入这些特点去思考他的反应。电视剧拍摄周期很长,而且顺序是打乱的,如果只是剧本怎么写你就怎么演,容易失去人物逻辑,呈现出来就很混乱。”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现在是光替在走位,距离正式拍摄还有些空闲,索性拿出自己的剧本给肖渊看,多说了几句
“你看,咱们这个剧的视角是群像,每个人的形象都很鲜明,反差极大。燕净秋是嫉恶如仇的小太阳,谢寒枫是高岭之花,韶锦是单纯不通人性的武力担当,柳惇就是温和细腻的大家长。”
肖渊听着祝慈的分析,眼睛亮晶晶的,没有那么沉寂了。
“什么样的状态算是入戏呢,我觉得只要能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真实的人,找到他每一个行为的动机,再模仿三四分,就够用了。”祝慈把自己小时候拍戏的经验传授给他。
肖渊轻轻地翻阅着祝慈的剧本,羞愧道“我本来就低,还没有你用心。”
祝慈把冰凉的小手插进袖子,努力汲取着温度,沉稳地说“如果你以后想长久地走这条路,倒是可以参考一下我的方法,不过没必要奉为圭臬,找准自己舒适的方式最重要。”
场务小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位老师,该准备上场了。”
第一场戏是韶锦与柳惇的初遇,二人接到师门命令后同时前往诡异事件发生地,准备开展调查,半途中柳惇遭遇刺杀,韶锦“英雄救美”。
祝慈需要从剧组特意搭建的巨型古木上飞身而下,威亚必不可少。
她脱掉厚厚的外套,寒意立马透过皮肤往骨子里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在武指老师的帮助下穿好威亚衣,又整理了一下戏服,她向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随后向前助跑两步。
“一二”借着拉力,祝慈轻盈起跳,一脚踏在粗糙的仿真树干上,顺势而上,轻松地落在枝繁叶茂的树冠上。
按着导演的要求,再调整一下裙摆幅度,祝慈便抱臂倚靠着最粗壮的树枝坐下。
导演看两人调整的差不多了,拿起对讲机说道“全场安静,准备开始”
肖渊身后背着用布条紧紧包裹住的本命武器,从镜头外疾行而来,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镜头外导演时不时喊道“黑衣人甩符纸”“柳惇出掌,快”
二人就这样隔空一来一回地打起来,表情严肃。虽然后期会加上炫丽的特效,但在现场看着还是非常滑稽。
肖渊在动作戏上倒是熟练许多,有模有样。
打斗间隙,黑衣人阴狠地问道“听雪寒玉在何处”
肖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像是要看透面具后的身份,轻笑一声“阁下行为鬼祟,不知是何方神圣”
祝慈一边闭着眼睛假寐,一边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活动着手指,避免冻僵。闻言在心中暗自点头,这一遍听着比刚刚对戏时自然多了,情绪也到位。
打斗声越来越大,祝慈适时地悠悠转醒,眼中带着迷蒙和被吵醒的不满,转头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