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容上既不见被白栖夸耀后的欣喜,也不见对方敞开心怀讲述往事与内心挣扎后,谁人都忍不住的安慰与同情。
他平静的仿佛只是站在戏台下方的观众,任凭台上剧情再缠绵悱恻惹人动容,心底始终清醒的意识着,这都只是一场戏。
不论虚假或真实,仅仅因为他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屏障。
直至后来白栖终于住了口,贺止休站在窗户内侧,隔着氤氲水雾,终于看见对面的路炀略略抬起头。
“人无法选择出生与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也无法决定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与偏见但偏见之所以是偏见,就是因为主观想法并不代表客观情况;我们可以选择是否归顺于此,亦或归顺自我,”
少年声音清冷低哑,裹在沉沉雨幕中从窗户另一端传来,其实是有些不清晰的。
但那一刻,贺止休站在窗帘后方的视角盲区,隔着无数杂音,却能听得尤为清晰。
他看着路炀终于侧过面庞,那张明明生的格外漂亮,却从初遇起便挂着事不关己的冷淡脸庞,忽地露出了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意。
“恭喜你,”
只见走廊上,路炀半倚着墙壁,冲白栖伸出了手,薄唇边缘微微翘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浩瀚雨势与氤氲水雾在这一瞬如潮水般褪去,只余路炀的面庞与声音,逐渐在贺止休五感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楚。
“啪。”
一声细微轻响,白栖似乎握住了路炀的手。
紧接着是路炀流水般清浅冷淡的声音
“选择了自我。”
“啪”
一记重响巴掌兜头盖来,紧接着是
宋达幽怨无比的质问“你俩偷溜居然也不叫我一声,知道我在原地苦苦寻觅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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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达眉峰紧锁,痛心疾首地掌心朝外比了个巴掌“整整十分钟”
“回头别告诉你妈这么屁大点地方你都能苦苦寻觅十分钟这事,我担心她一个血压飙升给你嵌水泥墙里。”路炀冷漠无情道。
宋达“”
“那我不是为了再好好欣赏一下庄小品和洪新那俩傻缺吃瘪的样子么”
宋达一脸感慨万分地拍着路炀肩膀“你这种孤狼是不会懂得这种乐趣的。”
路炀是个完美奉行“关我屁事”与“关你屁事”八字谏言的绝对孤狼,他的冷漠与独来独往几乎刻在了基因里。
从宋达认识路炀起,就发现他这人既不关心他人为何欣喜,也不在意别人为何吃瘪即便后者是他讨厌的人。
因此清早,刚被弥勒佛亲自提拉进教导处时,庄小品在看见路炀时,神色与态度就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与排斥感。
显而易见那天在餐馆的嘲讽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以至于从跨门而入的那一刹,庄小品便做好了随时再起冲突、且坚决不能再输的心理准备。
却没料到路炀从头至尾,别说跟他起冲突了,几乎连半丝余光都没留给他。
大学霸活像在镜片上装载了什么过滤系统,直接把庄小品这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统统从视线中过滤清除,比空气还要空气。
“可惜你们走得太快,没看见庄小品那脸,”
宋达啧啧感叹道“黑的跟特么锅底一样,出了门还差点跟楚以维起冲突,结果刚开口又被弥勒佛给噎回去了。”
贺止休眉梢一扬,奇道“他俩还有什么冲突”
“就转学那事儿呗,”
宋达作为八卦小达人不是没原因的,当即兴致昂扬地说
“白栖被爆是oga那天不是有人拍到他家长来接他的照片么,据说那张其实就是庄小品那货借机偷拍传播出去的。”
这事儿路炀也是头一回听说,不由偏头看向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