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还是个beta”
“这么吊白栖呢白栖不是aha吗,
他多少”
“二十分之差,
我天,beta也有把aha按在地上摩擦的一天吗”
“抄的吧”
“抄你个鸡毛掸子,转学生考场在年级倒数大乱斗,整个考场加起来都没他分数高,抄抄抄,去你们祖坟上抄啊”
记忆中,宋达骂骂咧咧的声音直接吼散了各类满怀恶意的猜忌,白栖从座位上扬头望去时,恰好看见人群之外杵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少年黑发凌厉肩背挺拔,清晰的下颌线透着股很难言语的冷淡。
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至少连旁边的宋达三分之一的气急败坏都没有。
那时候应中已经取消了按成绩分班的择优制,但只要有考试存在就必然会延伸出比较。
一如人出生,就被迫由性别或其他划分成三六九等,这是再多后天干涉与反抗,也无法完全消弭的“潜规则”。
而路炀那时所处的普通偏差班,再加上beta转学生的身份,无形就成了一个很直接的靶子。
一个beta而已。
时过境迁,当时坐在教室的白栖仿佛透过窗,一眼窥见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日下午,被深红夕阳灼烧的灵魂尚还隐隐作痛,疤痕早已化作沉疴宿疾,深埋于无人所知的渊底,又于此刻被翻出点燃。
时至今日,白栖只记得自己当时在位置上沉默了许久,心里滚过无数种出头后可能面临的境况,烙印于灵魂之上的狰狞疤痕裹挟而来的恐惧,与无数个日夜懊恼悔恨激烈对冲之下,他终于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然而走廊上的少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众目睽睽之下,路炀在拽住了辩的脸红脖子粗、下一秒就要上去跟人动手动脚的宋达,直截了当地走到了声音最大、说话最难听的那人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神情尤为平静,不带丝毫愤怒,像个误入纷争的局外人,甚至连后来总是摆着的冷冻表情都没有。
他只问了句“你是上一任年级第一”
那人表情明显局促起来“我不是,但是我认识第一,他是个aha”
“哦,”
彼时路炀个子仅略高于对方寸许,但那一刻白栖却凭空生出他在俯视谁的错觉,“那就是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天走廊光线昏暗,阴云密布下,风吹的肆意。
路炀额前的刘海还没那么长,镜框也只是普通的银边,仔细观察便可以很轻易地窥见他的眼睛。
冷淡,促狭。
与呼之欲出的讥诮。
“不要为自己的蠢找那么多借口,连坦白是自己嫉妒都做不到,扯什么abo性别天赋大山,”
四周寂静的落针可闻。
直至今日,
白栖依然无比清晰的记得,
beta学霸言简意赅的话里裹挟了多少他曾经幻想却又遥不可及的态度,连嘴角那抹嘲讽都具象化的无比精确。
“很丢人。”
轰隆
闪电从云间穿梭,雷鸣瞬间震响四面八方的教学楼。
走廊路过的老师不自禁停下步伐看了眼天,直至短暂光亮散去,才收回目光。
“哟,这不年级前二的俩学霸嘛,”老师转回头,满是意外地看着路炀与白栖,不由调侃道“杵这儿干嘛,守门啊”
“雨太大,背完检讨书回不去。”路炀随口应道,“在等雨停。”
那老师闻言当即幸灾乐祸笑出声,满脸揶揄着说“难得学霸也有挨罚的时候,杵着吧,也算你们以后的青春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