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是偏执地想,我连决定自我的自由都没有,我又该如何与痛苦共存
什么是成熟什么又是谨慎
凭什么痛苦的长短都是他人说了算凭什么我当下的绝望又仅仅只是一时的
“因为世人总在自说自话。”
贺止休突然低声喃喃了句。
路炀咀嚼过半的鱼肉还没来得及咽下,陡然听见,不由偏头敏感望去。
饭点逐渐过去,斜对面又匆匆离开了一桌,唯有头顶风扇咯吱作响愈发响亮。
贺止休这句话几乎是咬在齿间吐出的,说是嗡嗡作响也不为过了。他也俨然没有想到路炀会听见,陡然对上视线,神情不由一顿。
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对这句突兀的话进行任何解释,而是轻轻一笑,小声道“还要鸡蛋羹么再给你叫一份”
路炀收回视线“不用了。”
“那鸡蛋饼”贺止休咕哝着伸手去拿
菜单,
“刚刚隔壁桌有人点了份,
看起来似乎还不错,金灿灿的。”
“”
路炀忍不住问“我看起来很爱吃鸡蛋”
贺止休与他对视稍许,自以为委婉道
“你要听实话吗我差点以为你上辈子是公鸡转世错了错了,别蹬,我其他鞋快递都还没到,晚上不想刷鞋。”
路炀木着脸收回脚,捏起勺子刚准备舀一勺米饭时,贺止休突然抄起公勺,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飞快舀起最后一勺鸡蛋羹放进路炀碗里。
“就当是请客方的偏心,”
贺止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路班长就赏个脸吃了吧。”
俩人间的小动作几乎是咬着耳朵低声进行的,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宋达甚至还无知无觉地用筷子扒了一口饭,斟酌着语气问
“所以你才要装咳,伪装aha吗”
“最开始不是故意的,”
白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低咳道“主要是我当时状态不好,中考落榜了,才不得已来到了应中。”
宋达憋了憋,还是忍不住道“我当年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三百六十五天,求爷爷告姥姥才考上这所学校,结果你们一个个特么不是落榜就是被迫转学”
白栖“”
“也不是落榜”
白栖用他那颗年级第二的学霸脑袋绞尽脑汁好半晌,居然愣是没能扒拉出什么安慰性质的话来,沉吟片刻决定更换策略,鼓励道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逆袭的”
“”
宋达更绝望了“你还是继续说为什么伪装aha吧”
白栖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慰毫无作用,清了清嗓子,欣然决定跳过这事。
但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显出几分局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