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自然是觥筹交错,尽兴而散,只是提举宅窄小,盛长天另外安排了一处精舍给几位大人歇宿。许莼亲自送了他们过去,趁着无人,沈梦祯这才抓了许莼的手,私下叮嘱他道“你如今一个人在外,须得注意些。皇上好洁,极看重臣子忠节的。你不可仗着皇上纵容你,行事上便失了分寸,届时失欢于君前,万般宠爱都变成厌憎,我也救你不得。”
许莼茫然了一会儿,才明白先生这一番教诲来,忍不住笑道“先生,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今日这不过是陪客,而且那些都是同文馆的学生,我如今都喜欢多给学生们些机会见习。之前那不是因为那位小姐白白惹了一身是非。我如今哪里还敢带女学生,结果只带男学生,又得了先生您今日这一顿教训。您问问师母,师母如今在四艺馆里教棋,我可是最洁身自好不过的人了。”
沈梦桢忧心道“若不是你自己沾惹了那人,我哪里管你这些你看今天武英公不过随口一提,估计本也觉得你青年人风流韵事,无可厚非。然而说者无心,万一皇上捕风捉影,也觉得你风流,那可如何辩白陛下如今仍然虚悬后宫,你万不可先行差踏错了。”
许莼笑道“先生放心,陛下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怎会放我出来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先生如今当了爹,可真啰嗦了不少。”
沈梦桢想了想果然如此,皇帝若是真在意这些,如何会放许莼出外。又听许莼抱怨自己啰嗦,便瞪了许莼几眼怒道“这几年我为你白操了多少心你那银庄被挤兑,我连闺女的嫁妆钱都给你填上入股了哪个学生如你这般能闹腾的铺这么大盘子,步子走这么快,如何走得稳还嫌人替你操心我看陛下也被你吓得不轻。”
许莼听他说到九哥,连忙追问“如何说我看皇上一直笃定得很。”
沈梦桢冷笑了声“连李梅崖都放出来了,还不慌”
许莼“”
沈梦桢又教训了他几句,才恨恨放他走了。
连下来几日,眼见着到了三月,总算天子亲阅的日子近了,所有营兵都已操练娴熟。
许莼算了算,知道谢翊应该会在大清河这边行船过来,在船上歇一夜,第二日幸津海卫。之前忙忙碌碌之时,虽然分别两地,因为胸有大志,倒也能沉得下心来做事。如今知道谢翊近在咫尺,哪怕第二日便能面见,心里渴慕之情却难以遏制,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度日如年。
入夜后他看着天上弯月,心中微动如此良宵,索性我便骑马去大清河边迎驾,又如何呢。
一时兴动,他干脆便骑了马带了定海春溪等人,以及凤翔卫一队护卫趁夜前往了河边,亲身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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