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三十四年,“敕造万邦大学堂”的匾额在初升的晨曦中闪闪发光。
初春的天气仍然有些凉,城隍庙前的小吃铺早已开张,包子铺、馄饨摊里的白雾蒸腾中,一群穿着青绿色学袍的少年正手里提着各色量尺、水桶、铁钩等工具满脸困乏地路过,而摊子前熟练下馄饨的老板们娴熟召唤着他们“吃点热腾腾的馄饨了,汤里加了芝麻虾米正适合上了夜课后用”
少年郎们被香味勾引得不由自主留了下来“这个点,食堂肯定没什么剩下的了,在外边吃了算了,虽然还是学堂里的食堂便宜。”
有的则道“食堂吃腻了”
“知足吧,我在家一年都见不到肉星,在食堂吃得太好,一年长了十斤。身高也长高了,就靠那天天免费的鱼汤蛋花汤了。”
“太累了这观察潮汐的功课,早知道不选天文了。”
“船政学院是最难考的,能考进来还挑呢,天文就天文吧,我听说海洋馆才最惨,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海上实习。”
“我本来是冲着指挥学院来的”
“想啥呢考之前没打听清楚吗指挥学院是从各馆选拔的吗好多本来是津海武学的,听说不少本来家里就是军户,有加分,战死士兵子女可免考入学。”
“军户加五分,能进指挥学院的其实不多。因为大多本来不识字,其实考不上。因此大多去的艺圃,那边教识字,而且教技术,工读生,边工作边发钱连我都想去,听说因为吃住都在学校里,发的工钱基本都能贴补家里。”
七嘴八舌间忽然少年们不约而同都静了下来,只听到一阵欢笑声,一群穿着镶紫青绿学袍的女学生从城隍庙里走出来,然后姗姗往学堂大门进去了。
少年们屏息看着她们进去了,才议论道“是医学馆的女学生吗她们最喜欢大考前城隍庙上香了。”
“不是,医学馆是镶杏白边的,那应该是去年才开设的同文馆的,也是女学生特别多的学馆,因着是学夷人洋话的,听说那里洋教习也特别多。”
“医学馆、算学馆,绘事馆,现在又多了个同文馆女学生特别多,听说就为这个,许侯爷又被朝堂参了不少本吧,说是男女杂处,洋人为教习,伤风败俗什么的”
另外一个老生笑了“咱们这学堂哪年没出几个家里派来捉逃婚的女学生的,逃妻的去年还有个女学生忽然急病死了家里闹上来的,哪一回不惊动了官府都习以为常了。”
“参了就参了,许侯爷被参得还少吗前年水雷实验死了人,家人受人撺掇指使抬尸堵了校门去年传说货船遭了风浪沉了一船,上千人去四海银庄挤兑,要求提前兑付债券。还有污蔑侯爷里通外国走私货物的,贪污公银的,听说上达天听,朝廷那边甚至派了钦差大臣来核查。哪一桩不比现在惊心动魄。”
吃馄饨的有新生的却没听说过这些,连忙追问“后来怎么样”
老生道“都有
惊无险。”
那新生却不满足就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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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生道“详细说起来话可就长了,还是先回宿舍休息吧,困得很。你之后去打听,哪一桩不能说上半个时辰呢。对了,去年还有织女联名去告状,指责侯爷开的织布厂让她们没了入息,绝了百姓生路。最后也是侯爷解决的,将这些织女全收为女工,若是不肯家中女子出面的,家里也可安排一男丁入工厂内劳作,到底平息了此事。咱们侯爷啊”他伸出大拇指“真英杰也。”
那新生却咂舌道“我还以为侯爷做什么成什么,原来也遇到过这许多事呢。那这次参他伤风败俗,也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