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
方子兴继续道“贺兰静江带了一队军士,将那些礼物全拉到范府门口扔在门口,范探花出来致歉,贺兰静江直接就上手打了一顿,然后就径直到了宫门口跪着请罪了。”
谢翊“”怎么一个个都不让他静心呢他揉了揉眉心“先遣大夫去给范牧村看伤吧。让贺兰静江回府去禁足待罪。”
他起了身,冷笑一声“朕出宫去范府。”
范牧村本躺在床上,听到皇上亲临,还是起了身来跪迎。
谢翊看他手脚灵便,只是脸上鼻青脸肿,仿佛开了酱铺,冷笑了声“朕看贺兰将军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之身手,以两家之旧怨,他竟未下毒手,已算坦荡。你竟然还能起来跪着”
范牧村眼睛通红,跪下俯身道“臣知道给皇上丢脸了,臣又办了错事。”
谢翊道“你丢你范家的人,关朕什么事说说看知什么错了”
范牧村低声道“臣只是想弥补一二,便遣了媒人私下说合也是,也是想着化解了贺兰家和范家的仇怨。”
谢翊笑了声“满门血海深仇,你拿什么化解好好的当你的官儿,你去招惹他们做什么你这又是被你那亲姐姐算计了吧否则怎么会想到去求娶”
范牧村连忙道“不关姐姐的事。确实是我自己想着弥补,当初确实有误会姐姐只说了贺兰家的小姐境遇堪怜,如今想来也不好结亲。我只是想着正好我也未成婚,家里如今也这般了”
谢翊道“蠢材,贺兰家的小姐,当初摄政王是想立为朕的皇后的。你的好姑母、好姐姐,可与你说了这一段往事贺兰兄妹无端被贬入教坊,刻意折辱,你当范家是为何还真以为是误会”
范牧村如遭雷击,抬眼去看谢翊。
谢翊道“想明白了吧你姐姐怕朕又生此念,封她为后,到时候必定报复范家,索性先撺掇着你去求娶。想必又给你说了尽早订了婚事,为范家早日开枝散叶的话吧她们如今均为罪人,所有尊荣份例封禄都已一并被蠲了,必定在你跟前述说如何可怜,范家唯一的希望就在你。再嘱你与贺兰静江修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会做什么。”
范牧村闭上眼睛,两行泪水落下来。今日范皑如的话历历在目,确实和皇上说的一般。他看姑母和姐姐果然憔悴衰老,姐姐也有交代让自己想法子与贺兰家修好,去除误会,以免结成世仇,对范家不利。
谢翊道“你这样,在外任官一年,竟一点长进也无。可怜舅舅满腹韬略,临死前还能给朕将一军,偏偏你只习得一肚子迂腐,心眼没长也罢了,怎么志气也就这般”
他忽然想到许莼来,不由自主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越发嫌弃“外患内忧,人家为臣,想的是建功立业驰骋疆场,杀寇剿匪以图平生一快。”
“你呢活在过去的岁月里,纠缠不休,还妄想着与贺兰家修好。结交人法子如此之多,你却想到的只有婚姻。你习的满肚子圣贤书,满脑子却只想着是要与那腐朽之人一并腐烂老朽吗”
“范家是范家,你是你你为何要主动去背负那些不是你犯的罪孽”
“昔日恩荣宴上,你自诩刘郎,锐意变革,如今却又在做什么”
范牧村忽然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谢翊冷眼看着他,心道再骂这一次,再不清醒过来,朕也教不了他了,还是让他滚回乡去读书吧。
一时忽然又有些骄傲起来,还是朕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更长进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