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呈了一块手帕来给谢翊看,谢翊拿起来两厢对照,果然用旧的那块洗晒过,虽然也熨平并无一丝皱,但明显更薄软些,与那现场遗落的浆洗过的新帕子有极大差别。但那绣字果然一模一样。
谢翊心下明了,吩咐六顺赏秋湖“这事不必再提,世子这边我会周全,世子若问起,你也只让他来问我便是了。
秋湖没有接赏,迟疑了一会儿道“九爷,世子待您十分真心,绝无外人的。府里也并未收有婢妾,您切莫疑他。这事我不和世子说,也只是怕世子知道您疑他查他,恐要伤心,倒不是为着九爷这
一声吩咐,这赏小的不敢收。
谢翊“”虽然知道他们的事这些伺候的近侍们是一清二楚的,但这小厮一心为主,还以为自己吃醋疑他们世子,大抵还挺替他们世子抱屈呢。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世子通达得很,拿得起放得下,随时相忘于江湖呢。
伤心明明是个薄幸儿。
谢翊哭笑不得,挥了挥手“知道了,放心吧,这是赏你忠心的,下去吧。”秋湖还十分不放心地看了谢翊几眼,这才退了下去。
方子兴完全不敢再看皇上的脸,只恨不得赶紧把今日这案子办完,禀道“皇上,要去查长房的白夫人吗
谢翊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你回去,让贺知秋查前靖国公许安峰死的时间,对一下许孤的生日,细细查访产婆、出生纸等物。
方子兴愣了下“陛下是猜测,那许燕是许安峰的遗腹子那如何当时不直接承爵”
谢翊道“他为婢生子,又
放出去过,血脉存疑,本来绝无可能承爵,毕竟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填了百万银呢。只能一番操作摁到糊涂弟弟名下,再悉心栽培,科举进身,又过继回长房承嗣,这一番操作,身世瑕疵就极小了。许安林和许莼的名声一直很差,若是一直荒唐着,哪一日犯下夺爵的罪过也是可能的,爵位不就又回到长房这一脉了
方子兴匪夷所思“这么长的时间,真有人如此苦心孤诣是何人所为长房吗而且,这还是不太通啊,既为了爵位,为何要杀人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妾,倒把正主许孤给得罪了许孤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用自己生母的命来栽赃吧,这栽赃也太拙劣了。他能考中进士,岂有如此糊涂的
“此事确实尚且有不通之处,若是警告,何必嫁祸,也许一开始就没想到许抓会告官。如以前高门内,大有可能一床锦被遮了,内部推个奴仆出来顶罪。此事蹊跷,不一定是长房,恐怕是太夫人,让贺知秋查。
方子兴“太夫人那许安林也是她儿子,许莼也是她嫡孙啊”
谢翊慢慢道“可能这天下,偏心的母亲,在家业继承和血脉延续上,都分外有执念吧。”最喜欢的人死了,那就要把最好的东西,比如家业、比如爵位、比如天下,都要留给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