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大步走了出去,转过帘外,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女子披着莲青氅衣站在廊旁,眉目清冷,风姿如仙,见到他也深深检衽为礼“皇上。”
谢翊冷冰冰道“朕已下过旨,不予进见,还不退下。”
范皑如低声道“皇上,太后娘娘早已悔了。妾也知陛下并非无情之人。还请陛下给太后一个机会,也是给陛下自己一个机会,和解吧。母子相爱,本是天性。娘娘只是一时糊涂,陛下将娘娘接回宫去,朝夕相处,自然能回转。
谢翊冷声喝道“苏槐”
苏槐小跑着从夹道侧跑了出来,垂手鞠躬,谢翊道“静妃身旁宫人一律杖四十,再有违旨之举,赐死。
范皑如脸色变得雪白,谢翊深深看了她一眼,冰冷道“你说错了,朕就是这样无情之人。负朕之人,纵死不赦。”
谢翊离开皇庙之时,天上阴云滚滚,他一个人翻身上马,纵马急奔,方子兴连忙带着侍卫紧紧跟着他,却听到天上霹雳一声巨响,却是要下雨了。
雨声轰鸣着,房檐前的水珠如水串珠一般落下。
许莼在楼上靠着窗边,这里南北两面都装了一溜的玻璃长窗,尽皆敞启,山风传堂而过,极是舒爽。既能看到远
处江景,又可看到山下山道,看到雨落下来,不由有些失望,觉得九哥恐怕不会来了。
桌上还晾着他这半日精心画的山谷暮春图,谷中草木春深,水鸟山石,他并不是十分满意,但也已尽了心,特意留着一半的白,留着给九哥题字,又有些惭愧,觉得的自己的画配不上九哥的字。
他有些落寞,却偏又抱着一丝期待,因此寸步不离窗边,看雨落在繁盛草木间,扑扑有声,远处树木都被风吹得侧向一旁,枝叶颤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那自幼就感觉到的孤寂又涌了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许莼看了看已是接近酉时,雨一直不停,雨势反而更大起来。想来九哥不会再来了,心中失落越发沉重,却也无心饭食,只胡乱拿了本书翻着看,却也看不进去。
然而正是在这风大雨急,雷声轰隆之时,许莼却仿佛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他还以为是雷声,待到仔细看向山道,却看到一队骑士正疾驰在山道之上,往自己这处来。
他大喜过望,连忙蹬蹬蹬一迭声叫着“春溪快让人收拾温泉廊出来夏潮,通知厨房尽快收拾把吃的送上来,再煮几碗姜糖水,紫苏水,还有那樱桃酒,都备上还有衣衫,收拾出来,赶紧的通知山门那里让九哥他们直接骑马进来二门
一时别业上下奴仆尽皆忙碌起来,许莼自己却随手拿了顶斗笠,往二门跑了去,也顾不得大雨滂沱,风一出来,身上衣衫立刻全都湿了。
他也不管,只自己站到了二门处,用斗笠挡着头,往下看去,看着那队人马越来越近,为首之人身躯高大,果然是九哥
他高兴地挥着手“九哥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