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怏怏“其实我从小也想过,要不是我娘一嫁进来就有他,是不是对我爹恶感就没那么差。毕竟太没脸了,后来也知道这是迁怒。
谢翊点了点头“如果和你说的一般他写得太循规蹈矩的话,确实进不去一甲。”
许莼嘻嘻一笑“我在太学听他们说今上虽然年轻,但是个圣君,明辨是非,重用能臣,是个尧舜一般的君主。
谢翊平日颂圣的话听多了,这一听却很是有些通身舒畅,问道“哦如何说”
许莼慢慢踩着湖畔砌好的红砖上走着,晚风吹过,袍袖飞扬,他踮起脚跟去折了几枝桃花拿在手里,选了一根枝花最繁色最浓的给谢翊。
谢翊道这桃花好好长着,你去折它作甚。
许莼笑嘻嘻摇着手里的花枝“这里道旁的柳树桃树,都是我花钱让人种的,正好折一些回去插瓶,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谢翊心中微微一动,点头看了眼花枝,笑道不要避开话题,刚说了皇上圣君之事。
许莼吐了吐舌头笑道“嗯,皇上不修宫殿,不喜大兴土木,上行下效,官府不修衙门,俭
朴度日,不强征徭役,听起来确实是位大大的明君。
谢翊看许莼笑容别有意味,心中一动“秦皇修长城,隋帝修运河,都亡了国,难道做皇帝的不喜横征暴敛、大兴土木,还不好
许莼把手里的花枝揉搓着,笑嘻嘻九哥是自己人,我就随口闲聊几句,这话只能和自己人说,在外边我可不敢胡说。九哥你也知道,长城拒虏于外上千年,运河到如今尚且惠及我们百姓,从南到北,水路货运不知方便多少,便是荒年,从南方调粮到到北方也方便许多,您说是不是秦三世,败不因长城,隋二世,亡也不见得就是运河。
谢翊道“长城运河乃是军备和民用,自然有用,铺桥修路,挖渠修城墙,这些朝廷也并未禁止,修宫殿修陵墓奢侈无度,难道不该禁
许莼随口道自然该禁,做明君嘛,青史留名,皇帝自然该做。
谢翊看他面上不以为然,拿了花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不可敷衍,你意思是皇帝好虚名,不务实
许莼一笑,目光狡黠“九哥你好生大胆,怎可非议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