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祯放声大笑起来,对着许莼和盛长洲道“多谢款待”翻身上么,纵马沿着山道一人一马仍如来时下山去了。
被他这一打岔,许莼之前那郁闷也散了些,转头反去安慰盛长洲道“表哥莫恼,这京里都这样的,动不动便要扯上些大道理大规矩
盛长洲却反过来揽了他的肩“不必宽慰为兄,生意场上为兄什么人没见过,在闽州那些地方官员,莫说正经官员了,便是个小吏,也能有一套一套道理教训咱们呢,如今既接了皇商的差使,已是腰杆子硬了许多了。倒是幼鳞吾弟今日为了盛家受了委屈了。
许莼被表哥揽着,心中一暖,笑道“横竖咱们目的也达到了,看来这皇商确实不是小王爷荐的,只不知究竟是哪里来的,待我再打听打听。
盛长洲却道幼鳞不必再打听了。我仔细想过了,这京里藏龙卧虎,吾弟到底年少,这般冒撞四处打听,只怕反得罪人。既然是天恩浩荡,那咱们就忠心办差,若是真有人别有用心,迟早也要主动找上我们,如今犯不着四处摸着。横竖就如下棋一般,见招拆招罢了,不必太过心忧,咱们按规矩办事便是了。”
许莼一听也是“表哥说得有道理。”
盛长洲携了他手笑道今日也累了,不若就在这别业歇下,明日再回去了,我已让人收拾了房间出来,你先下去换了衣服,喝些茶,醒醒酒。
许莼却有些心中烦闷,只恐盛长洲看出来心中内疚,只笑道“昨日来得急,书坊那边却还有些事未处理,我且先回去处理下,再与母亲说一声,表哥今日操持宴会,也累了,且先在此安歇,明日再进城不迟。
盛长洲也不勉强,
只叮嘱了一番春夏秋冬四书童,又妥帖安排了管家、车马等,命人仔细将小公爷送回城。
许莼回了城中,却自回了竹枝坊,却是自拿了房中留着的酒来,自斟自饮,一边看着月色,一边心中想着,昔日只知我和阿爹名声不好,原来被这些清流当面鄙薄,是如此难受。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倒也不必强融,他们做他们的清官,我们自走我们俗道便是了。
只是,九哥也是如此看我吧。
许莼想到此处,一时心中酸楚,又饮下了好几杯酒。
却不知就在不远处,刚刚回城的沈梦桢就已被苏槐命人带回了宫里,灌下了一户醒酒茶,洗漱番,这才将他送到了君前。
沈梦桢原本也没喝醉,此刻被忽然急招进宫面君,早就吓清醒了,上前拜下不提。谢翊看他道“平身吧,卿今日赴宴,可择了哪一个为学生”
沈梦桢借着酒意,大胆道“臣奉君命考察学生,却见靖国公世子许莼天然美质,未经雕琢,可堪教导。
谢翊微微一笑,沈梦桢看到君上面露笑容,心下一松,知道猜对了,果然不是谢翡。谢翊却问许小公爷荒唐之名满京城皆闻,你却不惧
沈梦桢道“臣也打听了下,他虽有纨绔荒唐之名,却并未做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唯一闹得比较大的还是豪捐了十万两银子为母换诰命,这样的事论理也能算得上是孝。这京里纨绔二世祖还少吗比许小公爷还荒唐十倍的臣都见过。只靖国公府这荒唐名声传得到处都是,倒像是有人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