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凶相的肥胖男人,正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个小贱种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这也不是你可以对郡主大不敬的理由”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鞭子便狠狠地甩在了谢映玄的胳膊上,他顿时皮开肉绽,衣服上也渗出了一道血痕。
火辣辣的疼痛感令他克制不住地痛哼出声,肌肉也生理性地收缩颤抖,他想将身体蜷缩起来,可吊住他手腕的铁链却强行制止了他的举动。
肥胖男人冷笑了一声,于是第二道鞭子又狠狠地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第三道、第四道
谢映玄的全身都绷紧了,他紧咬着嘴唇,咬得唇角渗血也绝不叫出一声,只在疼痛到极点时,才克制不住地喘息闷哼。
肥胖男人似是被谢映玄这副倔强的模样激怒了,他下手越来越重,幽闭狭窄的地牢中便传来了一声接一声地皮开肉绽的声音,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谢映玄的视线愈发模糊起来,他甚至分不清从他指尖滴落而下的,到底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冒出的冷汗,还是鲜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仿佛远去了,那些令人牙酸的抽打声,和窒息般的疼痛感,仿佛都浮上了水面,而他则慢慢沉入了水底,甚至连呼吸都弱了下去。
谢映玄很清楚,这如地狱般的折磨,是叶兮颜给予他的,可他依旧毫无怨恨,他不会恨她,从他爱上她的那天起,他就会接受她给予他的一切。
她要他生,他便生;她要他死,他便死。
他不在乎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永远会无底线地、纯粹地爱着她
后来,谢映玄又一次地陷入了昏迷,等他再睁眼时,鞭打他的男人已经消失了,他仍被悬吊在架子上,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他勉强掀起眼皮去看,就再次看见了那个仿佛深刻入他灵魂的少女。
水绿色的衣衫,是这幽暗地牢中唯一的色彩,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仍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那笑意的深处,是一种病态而扭曲的情绪。
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像是要透过他,看向他的灵魂深处,看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谢映玄本就是属于叶兮颜的,她如果想要看清他,他甘愿将整颗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谢映玄”少女用一种很异样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只是她那柔婉的嗓音,总仿佛带着缱绻的深情。
“你到底为什么”她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前言不搭后语的措辞参杂着一些极为复杂的情感。
谢映玄就见叶兮颜抬起了手腕,她的右手抓着个牛皮水壶,她拔开了水壶的塞子,从他的头顶倒了下去。
水壶里装着温热的水,那种些许烫人的触感从伤口上滑过后,疼痛感便像晕开了一般慢慢发酵,令他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叶兮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直至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流尽,他便像解脱了一般,感觉到了一阵混沌的眩晕感,可他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他怕自己一旦闭眼,眼前的少女就会彻底消失。
这是她亲手给予他的疼痛,虽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
终于,叶兮颜将手中的牛皮水壶扔到了一边,在谢映玄吃惊的目光下,她踮起脚尖扑进了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重重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那是一个凶狠到甚至不能称之为吻的吻,她像发狂般地噬咬他的嘴唇,不顾他唇上的血迹,和他满身的水渍。
谢映玄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过神时,鼻息间便已完全充斥着少女的甜香,她不管不顾地亲吻着他,在这冰冷肮脏的地牢,不计前嫌地与他这个满身泥泞血污的犯人紧紧相贴。
“郡主”
他仓皇地扭开头,避开了少女的唇。
“躲什么,”叶兮颜问道,“不是喜欢我吗映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