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像金老预估的那样,小男孩的对答自如仅限于日常交流,到了医学专业领域就完全不行。
刘秋江耐着性子和小男孩解释,还是不明白,只能放弃。
小男孩向魏璋行礼,病人需要静养,医护人员会认真看护,苏醒的魏勤会送到急诊的留观室,由抢1床变更为留观1床。
人多手杂眼也杂,所以请魏家人暂时留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再过四个小时,郑院长和金老就会来向他们讲解清楚魏勤的病情。
魏璋素来是个很随性的人,同时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一定要守着魏勤,不论飞来医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配合。
小男孩向刘秋江主任转达。
两位主治医生小心翼翼地看着刘一刀,他脾气确实不好,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魏勤毕竟是大郢第一位身份不低的危重病人,家属们有耐心而且知礼数,从等候区排放整齐的大大小小的盒子,也能看出家属的感激之心,毕竟要亲自背着这些爬雪山也属实不容易。
刘秋江还是同意了,于是,魏璋成为大郢第一位穿着蓝色防护服窝在留观室的病人家属,还是只能当背景板的、一窍不通的家属。
魏璋打量留观室,舒适的大床,洁白的床单被褥,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四色波浪线不断起伏,身上插满管子的魏勤,连手指上都夹着闪烁红光的物件
医仙们每隔一段时间进来,更换高处的透明软袋子,在床尾的木板纸上写着什么,偶尔眼神对视,各自微笑,再各忙各的。
飞来医馆的一切都这样新奇,魏璋却有些紧张,医仙们的医术精湛堪比鬼神之技,这诊金该怎么付
如果魏勤真的全须全尾地活着,等候区的那些贵重礼物根本不值一提,毕竟走南闯北的魏璋很清楚,再有钱也买不了命。
不止魏璋难以适应。
进出留观1室的医护人员,看着躺在留观1床的魏勤,再看着一身蓝色的魏璋,也有些恍惚,辨不清虚实,可偏偏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真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术后最危险的四小时平稳度过,魏勤的伤口没有出血,窗外浓郁的墨色也在渐渐转淡。
因为语言不通,医学专业用语艰深难懂,所以与魏璋这位病人家属的谈话,必须由刘一刀、郑院长和金老三个人同时在
场,才能最有效地讲清楚。
然而,先是精神上倍受折磨、再是拼命赶路、争先夺秒爬山、之后就是进入飞来医馆后震惊不断,精神体力加倍消耗的魏璋,在紧张的等待中睡去。
破晓时分,国都城延绵不绝的钟鼓声照常响起,不变的规律,相同的间隔时间,海浪似的一波又一波,把全院人都吵醒了。
提前洗漱吃早饭的郑院长和金老,一夜没合眼更加暴躁的刘秋江主任,三人到达留观室,站在抱了靠枕缩在陪护床的魏璋面前,大眼瞪小眼。
这位病人家属强烈要求守在留观室,本以为他要细心照顾、用心守候,谁也想不到这么惊天动地的钟鼓声竟然都吵不醒,这睡功也是个人才。
郑院长清了清嗓子,希望魏璋醒过来。
魏璋先是一动不动,然后就转了个身,还捂了耳朵。刘一刀也困,一困脾气更急躁,上前猛推魏璋。
魏璋闲散惯了,平时每日都睡到自然醒,再加很久没有如此疲惫,刚入睡没多久就被人打扰,许久没发的起床气蹭的冒出来,闭着眼睛怒斥放肆,谁敢打扰
吼完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