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奴婢,却敢在你面前如此叫嚣,分毫是不把你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姜泠,你记住,你才是步家的女主人。在这步家、京都,甚至是在这整个大宣,都没有人敢欺负你,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步瞻低垂下眼睫,用手碰了捧她的脸颊。
“我只晓你的性子,极会忍耐,不愿多生事端。但如今你入了步府,已是我步瞻的人。谁让你不高兴、受委屈,便是让我不高兴、受委屈。从前你在姜家,或许听过我这个
人,脾气、性子都不好,所以若是再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同我说,懂吗”
我步幸知此生,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再吃一丁点的苦。
他说得坚定。
原本清冷的凤眸中,流淌着温柔的光泽。
姜泠似懂非懂,却又被他如此捧着脸,只能怔怔地点头。
见她如此乖巧,男人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眉眼笑开。
“吃饭罢。”
今日朝毕,他又在宫中耽搁了一会儿。幼帝惧怕他,客套地留他在宫中用早膳。步瞻心中惦念着家中那位方过了门的小丫头,难得地未在皇宫中用膳。如今这满桌子都是姜泠爱吃的菜,见她拿起筷子,男人眼中笑意更甚。
姜泠夹了一块酥饼。
甜口。
又喝了一口粥。
还是甜的。
奇怪,她明明记着青菊与和冯氏都说过,相爷不喜甜食,平日膳食中能不放糖,就尽量不放糖。
心中虽然疑惑,她却自顾自吃得分外开心。
步瞻不喜欢吃甜,她喜欢。
自从那日将冯氏赶出府后,谈钊又将全府所有的下人都叫到了一起。也不知他们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话,姜泠只觉得,自那日之后,全步府上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特别是大婚当日,用火盆给她下绊子的芳姑姑。
如今对方见了自己,就如同老鼠见了猫,整个人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分明不敢有分毫的造次。而步瞻待她也是令她感到意外的好,都说这步左相冰冷无情、阴晴不定,可姜泠嫁入步府大半个月了,对方硬是没对她说上一句重话。
莫说是重话了。
每每二人相处时,姜泠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地甚至要溢出水来。
谈钊也觉得奇怪,在一侧小声嘀咕,相爷怕不是被夺舍了。
直到一日,姜泠走上街,无意间听到左右百姓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么,就在昨天晚上,城东的卢家被人给抄了。不过一个晚上,卢府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收缴了不少银子,那可是死了好多人呐”
“这么惨,是何人去抄的”
“那还用说,自然是咱们那位大名鼎鼎的步左相呗。除了他,还有何人敢动那城东卢家。”
“什么他竟连那卢家都敢动他可是想要造反”
“嘘张兄,你莫说了,当心这话被人听见”
自嫁入步府,步瞻并未像爹爹从前那样束缚着她出入府邸。平日里,步瞻忙公务时姜泠便喜欢带上绿芜,去城中的集市上这么转悠一圈。就在她正挑选一支簪子时,那些私语声顺着冷风一同灌入了她的耳朵。姜泠自幼受诫,不光是受皇宫中那些嬷嬷们的教诲,更是受着父亲的教诲。
要忠君、忠父、忠夫。
听着那些议论,姜泠执着簪子的手一紧,忽然有些头重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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