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掌事的话,找到了那处新宅。
宅子坐落在城南一角,地处有几分偏僻。姜泠找到季徵时,府宅的大门正紧闭着。她唤了少时,终于听到自宅门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半晌之后,季徵将大门从内打开。
“姜泠”
看见她,对方明显一愣,俨然想不到她会找到这里来。温风拂过门槛,簌簌扫落了些花絮,衬得男人气质愈发清润,衣衫也莫名清瘦了些许。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泠竟觉得,他今日的面色不大好。
他的状态也不甚好。
花影重重,他迎风见骨。
然,季扶声仅是愣了一瞬,继而侧过身形,温和地迎她入院。
姜泠也报之一笑,微微点头。
这处宅子并不大,却装点得分外雅致,倒是与季徵那一袭清淡的青衣十分相衬。宅院里凿了一方很大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如今那些荷花虽还未盛开,可微风一吹,仍然有沁人心脾的清香拂来,分外好闻。
池塘边,边设有石桌石椅。姜泠落座,对方耐心询问“想喝什么茶”
“都可以。”
季扶声的手艺虽好,但她今日是为了步瞻的情蛊而来,并未有多少闲情逸致去品茶。见她如此心不在焉,季徵也没有去苛怪,他仅是朝着她淡淡一笑,不过少时,便端来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
“多谢季老师。”
她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就在这时。
内院忽然传来一阵重物摔落的乒乓之声。
姜泠正执着茶杯的手一顿,登即抬眸,朝那内院深处望去。
没有人,没有人影。自从她方才进门,到如今坐在庭院内这么久,姜泠依旧没有看到水盈盈的影子。
这不应该。
距她对季徵的了解,对方定然是为了水盈盈才在城南埋下来这一处私宅。如今宅院里只见季徵,却不见水姑娘人影
就在姜泠正疑惑之时,方安静没多久的内院,又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砸摔之声。
瓷碗、茶杯、水盆甚至是房间里摆放的各种奇珍异宝。
闻声,季徵的面色微变,顷即站起身“稍等,我那边有些急事。”
姜泠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方面带歉意,朝她扯了扯唇角。日影微薄,落在男人清瘦的衣肩之处。对方步
履匆匆,转入那一方庭院,“嘭”地一道关门声,庭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姜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隐约觉得,自己不该过问的。
从她看见季徵的那一刻起,对方似乎就在刻意避着她,对水盈盈、对内院里的一切闭口不谈。
冷风拂过,吹掀女子雪白衣袂。
内院深处又传来声音
“你放开我季扶声,你凭什么绑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松开,你把我松开”
“季徵,你欺负女人算是什么本事,你放开你放开我啊呜呜呜你个王八蛋”
“他们欺负我也就算了,就连你也欺负我,你你跟他们一起欺负我,你与那群王八蛋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坏种都是一群衣冠禽兽”
“你放开我呜呜呜”
内院中原先的摔砸声,已然被女人的嘶吼所取代。只那一声,姜泠便认出来内院里的女子正是水盈盈,是与季徵青梅竹马的、让他深爱多年的女子水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