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男人眸光黯了一黯,松开她。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眉眼处,继而又吻了吻她的鼻梁。
宫中女子承欢,都由内务府记录着月事。若是皇帝亲临某个宫殿,娘娘们则以银色尾戒为暗示,向皇帝表明自己不便承宠。见她这般,步瞻也未强求,他只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继而从榻上撤开。
他坐回到桌案前,认真地批阅起奏折来。
当晚,姜泠便回到了藏春宫。
绿芜见了她,喜极而泣得几乎要哭晕过去。
对方与青菊立在宫门前的烈日之下,眸光剧烈颤动着,随着身后宫人一道,朝着那一袭靓影缓缓一拜。
“皇后娘娘。”
绿芜眼中水光摇晃,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喃喃着,“您当真是我家娘娘吗”
当年她决定逃离皇宫,为了掩人耳目,她没有将此事告诉除了煜儿的任何人,甚至连绿芜与青菊都未告诉。
如今看着哭成泪人的小丫头,姜泠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掩下眸中的愧疚,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止住了哭腔。绿芜迎上前,颤抖着双手扶稳了自家主子的左臂,带着她重新跨过藏春宫的门槛。
此地已被布置得格外富丽堂皇,俨然看不出当年破败的影。雕梁画栋,锦绣宝瓶唯有门前那处空地十分荒芜,不见半分绿影。
绿芜扶着她坐下,见她还四下张望着,猜出她是在寻太子煜,便温声解释道“娘娘,太子殿下如今人不在皇宫,而在行宫,须得过些时日才能与您相见。”
姜泠有些失落,抿了抿唇,“嗯。”
谁知,话音刚一落,这小丫头又忍不住哭了。
姜泠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她破涕为笑。绿芜扶着她坐回到妆镜前,开开心心地替她打扮起来。
“这些都是皇上前些日子派人送的,翡翠珊瑚珍珠、红玛瑙梅花簪、镶金凤纹对钗娘娘,您看,这钗子好不好看”
正说着,绿芜眸光一瞥,落在姜泠小指处的银色尾戒上。
见状,她赶忙道“娘娘正值月事么奴婢这就唤人去打热水,再吩咐小厨房为娘娘熬些红枣银耳热羹。”
“不必了,”
姜泠将尾戒卸下来,“我并没有来月事。”
“那您这是”
绿芜不解。
她歪了歪头,看着刚被娘娘卸下来、放在妆台前的银色尾戒,再望向姜泠略微有些疲惫的面色。片刻,她执着钗子的手猛地一顿,忽然之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娘娘并未来癸水,却戴着尾戒从长明殿回来。
这是,这是
绿芜登时吓得面如死灰。
“娘娘,您这是欺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