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路过藏春宫时,他会看着满院子破败的桃花树,微微出神。
他命人往藏春宫种了许多桃花树。
可无论宫人再怎么努力,那些树依旧不能在藏春宫发芽开花。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他不知换了多少批桃花树,却无一棵树能在藏春宫的土壤里活下去。
他知道,这些桃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开了。
宫里的桃花相继凋亡,整座皇城,竟再无一朵桃花。之后,皇上命人封锁了藏春宫,自此藏春宫外,又多了许多条禁道。
钟毓宫通往藏春宫的、青行宫通往藏春宫的、灵华宫通往藏春宫的、清静宫通往藏春宫的
还有,
长明殿通往藏春宫的那条路。
他不再敢踏上那条路。
除了步瞻,还有阿衍的消息。
他驻守边关,屡战屡胜,成了人人闻之胆寒的姜小将军。听到这儿,姜泠十分欣慰,季徵的话语顿了顿,却和她说
“去年,我曾见过姜小将军一次。”
“他说,四年之前,他之所以愿意驻守边疆,是因为皇上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够收复北关,便放你离开皇宫。”
彼时她正被步瞻囚禁在藏春宫内,暗无天日。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敲门声。姜泠放下茶杯,起身去开门。
来者正是青衣巷的教书先生,他叫薛才瑾,估摸着二十出头,模样清秀,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他手里抱着一筐鱼。
见了姜泠,薛才瑾立马将怀里的鱼筐递上去,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门,男人面上浮现出一道可疑的红晕。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道
“这是我今日与友人垂钓,钓来的一筐鱼。上次姑娘提到过想吃这边的鲈鱼,我便挑了几条个头大的鲈鱼,来、来送给姑娘。”
闻言,她想了想,自己与邻家大婶闲聊时,确实提过一嘴这边的鲈鱼好吃。
未曾想,这雨刚一停,薛才瑾便钓了满满一大筐鲈鱼送上门了。
对方无意瞟了眼她身后,发现院内还有人,便立马道“季公子,您又来了,好久不见。”
季徵认得薛才瑾。
对方是个温和老实的读书人,书读得很多,字画也都不错。季徵曾提点过他几句,薛才瑾立马对他肃然起敬,他很憨厚,也很良善,对姜泠还有种不一样的情愫。
季徵拱手,也朝薛才瑾作了个揖。
似乎怕被姜泠拒绝,薛才瑾将鱼筐放下便跑。
新鲜的鲈鱼,在筐篓里活蹦乱跳着。姜泠追不上那人背影,只好无奈地弯下身,将这筐鱼抱到院子里。
季徵坐在院内的石桌旁,有意无意地评价道
“他人不错。”
她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将鱼筐放好,低低应了声“嗯”。
季徵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