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怕了,开始后悔与这样一个疯子对峙。对方抵着她,却偏偏又不让她紧贴着镜面。步瞻就是要让她看清,让她亲眼看着他眼底的愠意,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筋,看着她自己的衣裳被一件件脱掉。
她的一句哭声卡在喉咙里,又被他硬生生碾碎。女子摇晃着,身形在迷蒙的夜色中愈发迷人。
步瞻眼底也渐渐染上情动,他的喉舌烫了一烫,又将姜泠带得离镜子更近了些。直到她的脚腕处堆满了小山包似的衣裳,男人再度扼住她的喉咙,用虎口抵住她的下颌,逼迫着她仰起一张挂满了泪痕的脸。
梨花碎雨,零落成泥。
起初她还忍着泪,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视觉上的冲击与感觉上的痛楚,让她在顷刻间落下泪来。每当她闭眼之际,步瞻便会狠狠地把她掐住,直到她慌张地抬起头,睁着眼、张着嘴唇轻轻喘息。
男人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在她耳畔“你好好看看,你今日淫荡的模样,与六年前又有何异”
姜泠身子一震。
她的头发全散开了,发丝上黏着汗,湿哒哒地披垂在肩窝处,浑身上下一片雪白。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步瞻,都四年了,你快将我关了四年就能不能放过我。”
今日一过,已是第四年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长达四年的忍耐,到达了极点。让他闭上眼,从喉舌里挤出一声“不能。”
夜雨声烦,窗外风雪愈大。
在大宣十二年的冬天,姜泠原以为,今年一场大雪,明年就会是一整个好年。可自从她嫁给步瞻,每一年的雪都比前一年的雪势更大,她从期盼,到失落,再到绝望。
直到心如死灰。
姜泠忍痛,闭上眼。
“你莫碰我,莫再逼我你这样逼我,我宁愿去死。”
男人手上动作忽然顿住。
他低下头,只见女子身上布满痕迹,她哭着,发抖着,在他松手之时蜷缩成一团。
她说。
她宁愿去死。
镜子嘭地一声,别人打碎。
姜泠骇了一骇,整个人不禁往后退。只见鲜血自男人手背上汩汩流出,而她破碎不堪的身子,亦在镜子里面四分五裂。
步瞻抿着唇,眼神一寸寸发冷。
片刻,他忽尔冷笑。
“好啊,姜泠。那你就去死啊。”
冷风汹涌,让她确信,今年的冬天,比先前每一年都要寒冷。
都要令人绝望。
他完全没了兴致,穿好衣裳,拂袖朝殿外走去。就在他将要迈下殿的一瞬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细微的响动声,不禁转过头
姜泠弯下身形,从地上拾起一块带了血的碎片。
男人呼吸一紧,脚下步子竟怎么也不停使唤,飞快朝她冲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只差一瞬
只差一瞬之间。
女人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这一回,竟是他的右手在颤抖。
步瞻眉心紧皱,看着她,面上第一次有了慌张之色。
碎片划过皮肉,分不清是谁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面上,蜿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