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的客厅是别人家堂屋的三倍大,这还没算餐厅的位置,除了楼设计师在餐厅准备的长方形长木桌外,客厅还有好几张江大伯找回来的给客人吃饭的原木小餐桌。
江爸将这些东西都拿过来后,就将大餐厅大餐桌上的几个装着馅儿的不锈钢盆和陶瓷盆,全都端到了平常客人吃饭的餐桌上,然后问江柠“柠柠,裁纸刀在哪儿”
江柠不知道,问江大伯娘“大伯娘,有裁纸刀吗”
江大伯娘问“剪刀行不行”
江爸见江柠在自己房子里,东西放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要问江大伯娘,仿佛江大伯娘才是房子的主人,又心塞了,大长腿跨出去,很快找来了裁纸刀,裁红纸,往空碗里倒了墨水,将洗过的毛笔蘸了墨汁,喊江柠过来“柠柠,别搓丸子了,来,我们写对联”
江柠手下不停“我搓丸子呢。”
江大伯娘有心想缓和他们父女的关系,笑着说“正好,你帮你几个哥哥也写几副春联,你前两年写的春联,他们过了春节就撕下来藏起来,说要当传家宝呢”
江柠手搓了丸子,都是肉沫和萝卜汁,闻言就起身洗手去了。
明明已经成功将江柠喊过来写春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江爸还是心塞了。
他喊自己女儿,江柠坐在那一动不动,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嫂子一句话,她立刻就跑过来了。
这到底是他女儿还是嫂子的女儿呢
且不说江爸内心是多么郁闷,见江柠去洗手了,江大伯娘还在温声问江爸“爱莲呢怎么没来”
江爸自然不会说江妈性子别扭,宁愿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也不愿意过来,说“过年家里事情也一大堆呢,爱莲在家里忙过年的菜。”
江大伯娘说“还那么忙干啥一起来柠柠这里过年就是了,一年到头在外面那么辛苦,过年回来能歇一歇就歇一歇。”她叹口气“你们也都不容易。”
江爸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外面起早贪黑的苦,眼眶一涩,叹口气,低声说“爱莲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劝的动”
从来都是他们退让,她这一辈子也没退让过几回。
这几年大约是更年期到了,过去就倔强的性子,现在越发的拧巴。
往年他们过年回来,村里人都爱聚集在村口老店的高台上晒太阳聊天、打叶子牌,自从江柠、江妍妍的房子建好后,江柠房子里有火墙,村里老头儿老太太们,就喜欢来江柠这屋子里聊天、打叶子牌,江妈就没了去处,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又生气江爸在江柠那待着不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又生气又伤心。
实际上江爸来江柠这前,是喊了江妈的,江妈不来,他也不能勉强她来,要真勉强,只会讨一顿骂。
女儿现在这么出息,将来小儿子不好说,毕竟是研究生,将来自有前程,大儿子将来说不好还要靠小儿子小女儿过活,她不想着和女儿缓解关系,扒上小女儿,还和小女儿置气,江爸是真不理解江妈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为了大儿子,还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对小女儿本身的感情,江爸都不可能和江妈一样置气不和小女儿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