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是江松的,是江爸江妈留给江松的,他们心心念念的大儿子,一心盼着他老了会回来的大儿子。
等他们都结婚后,不论是她,还是江柏,都没有了住在这里的资格。
江松也承诺了,等他以后老了,就回老家的村子养老。
江柠甚至觉得,江松说这句话时,是真诚的,也真的是那么想的。
他说过很多真诚的话,却总是在辜负人,辜负一个个信任他,爱过他的人,亲情、友情、爱情,一个一个的辜负。
最后被他伤的,一个个的都离他远去。
江柠下来的时候,看到江妈正在切肉片,在肉片的两面撒上淀粉,用白色纱布盖上,用棒槌敲打,融合了红薯淀粉的瘦肉,被捶打的薄如蝉翼,在冬季吃锅子时,放入滚烫的锅子里涮一涮,非常鲜嫩。
见到江柠下来,她用下巴指着旁边已经剁好的肉沫和莲藕碎,埋怨道“你过年也十八了,也是大姑娘了,怎么眼里一点活都没有,你哥哥都晓得扫地,你倒好,坐在秀楼上不下来了,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了。”
她嘴里唠唠叨叨着“我和你爸回来的晚,昨晚上才刚到家,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事情多的要死,还好上午你小姨叫阿浩送来米面和年糕,这肉也是你小姨送来的,不然我们过年的肉都没有。”
看到江柠动作慢吞吞的,江妈就火气直往天灵盖冲“你赶紧的”
江柠说“我洗下手。”
江妈在一旁捶肉,她坐在一边搓肉丸。
母女俩之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有江妈手中的棒槌在纱布上敲击肉片发出沉闷的邦邦声。
江妈一边敲击,一边唠叨说“我也不知道你这样以后怎么办,就懒成你这样的,哪家敢要,你看哪家小姑娘回来不是抢着干活,你现在在家里还好,以后到了婆家还这样,那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到了婆家可千万不能懒知不知道”
她干活的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敲好了一纱布的肉片,一片一片的从纱布上撕下来,摊平放在洗干净的竹筛子里。
她用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女人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来教江柠。
江柠搓着手中的莲藕肉丸,问江妈“妈,你小时候也天天被外婆打吗”
在江柠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外婆是个性格很温和,说话从来没有大小声过的人。
江妈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圈一红,摇头说“我是家里长姐,哪个敢打我”说这句话时,她语气有些骄傲。
江柠有些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总是打我”
江妈眼睛一瞪“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