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根,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样,就像江爸说的,过年总要回去的,家里还有祖坟要祭祖,去年他们就没有回去,今年不能再不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了。
作为男孩子的江柏,从小就被江爸教育,要记住家里老祖宗的每一个坟墓位置,将来他们是要继承老家扫墓的责任,负责给老祖宗们扫墓的。
这件事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承。
江松从小就性格跳脱,江爸在教他们的时候,江松一会儿去采摘山里冬季生长的刺莓,一会儿去挖笋,一会儿去挖两株迎春花苗带回家,或是去和相熟的小伙伴到一边玩去了,只有江柏,每次都认真听江爸讲的话。
所以他内心就有一股责任感,有一个他卸不掉的担子,他得担起给老祖宗们祭祖的责任。
江爷爷也是。
他是家里老大,过去家里几十年,祭祖的活动都是由他带着弟弟儿子们去上坟的,去年他没有回去,浑身不得劲,心里念的全是老家的坟,老家的老伙计们。
他平时在外面,在城市里生活,都不要紧,可到了过年,他想回去,他要回去,回那个生他养他的土地上,回那个他百年之后的长眠之地。
他打电话给江柠,说了江爸给他们学费的事,说了江爸让他们回家过年。
江柠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知道了。”
她知道这事是逃避不开的。
去年她自私了一回,听从自己本心,也勉强让二哥和爷爷都陪她去了沪市过年,没有回去,可今年,她知道爷爷和二哥是一定要回去的。
她自己也必须回去。
去年还能说在集训队集训,今年再不回去,才因为她考上京大,而好过些,家人也愿意给她们读书,供她们读书的农村女孩子们,情况又会变的和之前一样,甚至可能会比之前的教育状态更恶劣,所以她不光要回去,还要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回去。
要衣锦还乡。
挂下电话的她,不由笑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在她前世考上一个非常好的大学后,她再回去,江妈就没有打过她了,虽然说话依然带着几分刺,可她也不单单是对她说话这样,她平等的对待除了江松和娘家人之外的每个江家人,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她被江爸压制着,后来连阴阳怪气的话都说的少了,开始哭泣、怀柔。
全村人和她说话都十分客气,甚至大队部有什么饭局,也会拉着她一起坐主桌,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吃饭,大队部的干部们也都客客气气的,言谈间对她全是恭维。
他们当然没有必要讨好一个小辈,不过是想让全村最出息的她,将来能够帮帮他们的子女、小辈罢了。
此时的她脑中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
前世她在本省的省城当领导,在后来路通了后,从他们家坐汽车到省城,也不过两个多小时,坐高铁更快,半个小时就到吴城。
因为交通方便,离的又近,她每年过年都要回来。
那如果今生,她不回省城考试,留在京城考公务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