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生的际遇谁都想不到,谁会相当当年十里八乡那么多人想娶的能干人,如今三天两头听到她在家里咆哮吵架,谁又能想到当初在村里意气风发头一人的江国平,有一天会背上巨额债务,一还就是这么多年呢
在下一次江爸打电话来的时候,大队书记跟江爸说了没有一中电话的事“不过我这里有吴中老
师的电话,你打吴中电话看看。”他提醒江爸“不一定有用。”
现在暑假,高一高三的老师放假呢,只有高二升高三的学生在学校里补课,而且一中吴中对立那么多年,吴中老师不一定帮他去找一中的老师。
江爸谢过了大队书记后,又将电话打到吴中,问吴中老师有没有一中的老师电话,说了自己有孩子参加高考,但因为自己在外面打工,电话不方便,想问下吴中的老师有没有一中老师办公室的电话,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帮他问问,他明天这时候再打电话回来。
现在出去打工的人太多了,电话尚未普及,很多都是一个村才只有一个电话,老师们听江爸说完,也能理解,说“我这就有一中的号码,你记一下。”报完了号码又说“号码是给你了,现在暑假,他们办公室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啊
如此这般,江爸终于把一中的电话打通了,问江柏,一中的老师一听“毕业班的啊他们高三毕业,老师们都放假了,没有一个在学校的。”高三老师们忙了三年,尤其是高二高三这两年,寒暑假都在上课,压力非常大,如今好不容易把一届学生带毕业了,这个暑假可不得好好休息一番嘛
不说去哪里旅游吧,至少乡下的老房子钓钓鱼,下下棋,还是可以的,所以想找到这些毕业班老师,还真不容易。
“你儿子是哪个班的啊”
结果,江爸不知道。
接电话的老师无语道“就算你们工作忙,也未免也太不关心孩子了吧高中三年,这都毕业了,连自己孩子几班的都不知道
江爸江妈还真不知道。
江松上高中时,江爸江妈一家人挑着担子,左一大包又一大包的,生怕儿子在学校饿了冻了,一个忙着给儿子报名,跟老师们拉关系套近乎,说自己也是老一中人;一个忙着给儿子拿新被子新水壶,给儿子铺床挂蚊帐,夫妻俩又拜托宿舍的其他人,平时多照顾着点江松。
等到江柏上高中时,因为一中已经有江松在了,根本不需要他们再过去,有江松领着江柏报名搞这一切就够了,江柠读高中时一样,今生还有江柏领着,前世江柠是九六届入学,她进高中时,江柏已经毕业了,江爷爷要守山,根本无法带她去报名,只有她一个人,来到陌生地方,进入陌生的学校,面对陌生的同学老师,自己一个人背着米和被子、包裹等各种东西。
为什么家里有米,她也吃不饱因为没人给她送米送粮,而那时候的她一次负重,也背不动那么多的米粮,更没有钱,承担一次来回至少五块钱起步的路费。
坐车到水埠镇是五块钱,可从水埠镇还得坐船回家呢,即使她靠两条腿走路,跑到水埠镇,还有渡口交摆渡费呢。
早期摆渡费一趟一毛,后来涨到两毛,等她上了大学,已经涨到五毛了。她连回家都回不起。
反正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安份、本份、老老实实,从不让他们担心、操心,他们自然而然也就不操心了,以为他们都能弄好。
所以江爸江妈既不知道江柏的班级,也不知道江柠的班级。江爸支支吾吾地说“他叫江柏,他有个哥哥是上一届的,叫江松。”
说到江松,这个老师还真知道,因为江松好交友,他这个交友不是只针对同学或者同龄人,他是上至八十岁老头儿老太太,下至两三岁幼儿,学校里不光身边的同学和他称兄道弟,连和老师们关系都处的好。
这个老师虽然和江松不熟,但也因为江松这种自来熟的交友能力,和过于活跃的性格,他还是知道上一届毕业的江松的。
他无奈地说“你跟我说江松没用啊江松都毕业一年多了,我也没处找他去帮你问你小儿子在哪个班啊”接电话的老师吐槽道“好家伙,你这个家长当的,两个儿子都在一中读书,几年下来,都还能不知道自己孩子是哪个班的。
他以为江爸是连江松的班级也不知道呢。江爸想到女儿江柠也在一中读书。但江柏在一中待了三年,这个老师他都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才来了一年的江柠他能知道
可他还是不报希望地说了“对了,他还有个妹妹,在高一,叫江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