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雄虫,是个残废。
腰部以下,完全丧失神经反应。
但,那双腿的肌肉没有萎缩,反而肌莹肉润,保养得像一个正常虫。
我的怒火不说戛然而止,也像台生锈的机器,卡壳了。
这时,这个雄虫突然把头枕进我的颈窝,呼吸轻轻,声音沙哑,没有疑惑,没有惊恐,平静如水,温水浇灭我的强情绪化。
“你今天有点粗鲁。”
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先前愤怒烧头,用力地把他拽起来,雄虫撞进我怀里,现在贴得很近。
近到,他说话时,呼吸和嘴唇一起吻过我颈侧的腺体。
“乔什”
我和三哥的年龄只差五岁,我和三哥长得非常像,唯一区别我们的是瞳色。
他的眼睛是青色,我是蓝色。
雄父很喜欢这个基因巧合,为我取名约书亚,小名昵称和三哥名字的昵称是一个发音。
我也很喜欢这个巧合,三哥也很喜欢,我将强大的三哥视为我的另一个虫生未来,仿佛,我在这个世界热烈灿烂地活过两次。
所以,三哥的性格转变令我愤怒无比。
可现在,真相却是这样。
一个残废怎么可能控制骄傲狂妄的哥哥。
我的视线僵硬地从他无力的腿往上看,看到同样白的手,看到雄虫肩头凌乱散着的黑发,发如绸,如云似雾,莹辉着千金保养的珠泽。
我看到他的脸,轻凝的眉下有一双暗淡无神的黑眼睛。
我看到他的唇,唇色偏白,唇纹明显,下唇有一条陈旧小疤。
他枕在我肩窝,放松、脆弱、信任。
床上用品一应全黑,只有他是白的,白色的肌肤,白色的睡袍。
乔什科华沙的声音从我记忆深处爬出来,快乐地讲述一个诅咒
等到那个时刻来临,你见识到那一刻,你会知道的。
那滋味,没法说。
你的身体,你的思维,你的手指和大脑会告诉你要怎么做。
他像一颗珍珠。
令我感到饥渴。
“乔什”
他抬手抚摸我的脸,真正疑惑起来“你怎么哭了”
“我兄弟死了。”
久久后,我开口。
我和哥哥很像,方方面面。
我没有澄清。
他沉默片刻,用手摸索着我的脸,轻轻拍我的下巴。
我从未和他见过面,也从未探听过哥哥的私事,可这一刻,我懂得如此迅速。
他要我低头,要给我一个吻。
这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见到米兰。
无数的过往和热血灿烈的记忆早在时间里褪色,只有这一捧柔软的黑与白,永恒。
乔什科知道这场景,死了都要活过来亲手杀了你再躺回去,约书亚,这句话保真。
你还记得你在停尸间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