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声乱起,梅梢剑,断山青宗的剑,又有阮铁带着浮玉山中一路奔波,片刻不停,已杀入了战局。御素阁中揽起一片剑风,自剑舟上一跃而下,高呼着“大师兄我来助你”,也冲入了血与剑的空隙之中。
天边又有来,琼竹派遭遇了如此毁灭性的打击,然而一派归一派,是闭了山门,琼竹也到底有曾的琼竹风骨,否则盈尺诀何以有浩然之气。
宁无量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向着魔神举笔起符的少女,再见到她,他的心绪依然难平,但他已学会了将目光移开,放在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带着琼竹派弟子与她错身的刹那,宁无量斩下了一头魔兽的头颅。
血色瓢泼,宁无量的心情却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与她站在同一片战场上,共同面对魔族,恐怕这是他与她此生最大也是最后的交集。
风云搅动,兽吼与剑鸣齐飞,停在稍远处的剑舟上,一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鹦鹉露了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战局,口中喃喃道“撑住啊,要撑住啊,傅狗点力,绒宝,我的绒宝”
它话音未落,虞绒绒的阵意已落下。
魔神身后的黑衣魔使这样的气势齐齐逼退,黑袍飞舞,欲要向前,却已他门派的弟子分别截拦住。
曳地的发掀起,在半空有了漂亮的曲线,而那些发在吹起的同时,倏而一顿,再暴涨变,竟是就这样化作了武器,将那些阵意挡在了身外
魔神化解得太过轻松写意,所有本就不敢大意的神色变得更得凝重了起来。
有虞绒绒轻轻蹙眉。
不是说魔神不强但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虞绒绒在思索的同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而傅时画的剑也已自下而上地掠起,顷刻间已劈在了魔神蔓延而来的发上
原本至柔的发在这一瞬仿佛变成了刀剑不入的布帛鲛缎,傅时画如此暴烈的一剑下去,却好似斩在了水流上,竟是悄然卸去了大半剑意,无法留下半分伤害。
而那发还要反过来再缠绕在他的剑上
渊兮一搅,剑气激荡开来,硬生生将愈要缠得更紧的发避开,傅时画身形急推,却并不急着将剑自这一瞬的间隙中抽来。
因为虞绒绒的符已到了。
剑不斩断发,那么有形而无实状的剑符呢
裂锦之声几乎要压过魔兽与修真界众的厮杀,仿佛这一刻,有了一道裂口的,不是魔神的发,而是这天幕。
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六师弟眼底微微一喜,然而下一刻,那斩断开来的一截银发已碎裂开来,断了那一截发又重新了来
魔神气神闲道“仅此而已吗”
他话音才落,四周却又有符意起
此前散落而的那几道字符竟自血海之下透了幽蓝的色泽,宛如利刃般穿透了翻飞的发,带着锐不当之意,竟是顷刻间将那如妖魔般乱舞的怖发齐齐斩断
“仅此而已。”虞绒绒手中的笔在半空划过一道曲折的弧线,竟是看不这究竟是这一阵的收笔,还是在为下一道符起新的起势
魔神的银发七零八落地收了去,他脸上面具中的火色好似更浓了些,还有空点评了一下虞绒绒的阵“还不错。”
下一瞬,魔神突然向前平平伸了一手。
他的动作分明是肉眼见的不疾不徐,然而这一掌,却分明带着某避无避的意味
虞绒绒几乎是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手向自己的面门而来
傅时画想要身来将她推开,却已来不及。
这一瞬,虞绒绒头上的珠翠作响,她全身的骨骼好似都在这一片大力的挤压下,发了瑟瑟的声响,但她还是就这样咬着牙,抬起了手
六师弟送她的那张弓浮现在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