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君的目光一缩,他看向了那处符阵,再缓缓看向虞绒绒“普通的阵法是无法隔绝魔气的,你怎么会我魔族的逆转封魔之法”
“那便要去问您的好儿子宗狄了。他看起来早就知道您对他和魔族做了什么,并且对此有所防范。”虞绒绒扬起了一抹笑容,在老魔君慢慢睁大的眼中,继续道“对了,他并非是自学的,也并非是哪一位支持他的长老教给他的。让他学会这一招的人,是他的兄长。”
虞绒绒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占据一个位置太久,掌握权力太久,总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尤其是自己的子嗣。”
方才吸食的魔气并不足以撑起魔君想要施展的术法,他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你用魔族的法术,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虞绒绒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当然是因为我身上有魔印,连魔印我都不在乎,我又会在乎什么用了魔族法术的后果”
说话间,她所封住的那些汹涌魔气之中,已经开始有面容隐约浮凸出来,显然是那些踉跄惊惶的魔族长老们,到底紧赶慢赶到了此处
如果虞绒绒方才的一眼没有出错,她甚至看到了与宗狄有些相像的面孔,想来便是老魔君的某位子嗣,又或者许多位对魔君之位早有图谋、明争暗斗的子嗣们。
将魔君困在一方阵中,已经用了虞绒绒毕生之学,她面上看似轻松,其实早已倾尽全力,又哪里能容其他魔族再来扰乱战局
所以在老魔君开口之前,虞绒绒已经倏而提高了声线“魔君已经衰弱,实力不复昔日十之七八你们难道不想取而代之吗”
她这话一出,原本正在猛烈冲击门口封印的所有动作,竟然真的一滞。
老魔君怒极,大声喝道“混账东西们还不快来救我休要听她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们的眼睛看得很清楚”虞绒绒声音更大,她边说,一只手已经在虚空中一抓,缭绕在老魔君周身的魔气已经被困住他的阵彻底粉碎,那些符线再向他的身躯逼近,竟是几乎肉眼可见地彻底限制住了老魔君的所有动作
“你们何时从魔君的口中听到过救这个字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虞绒绒手中见画的剑气已经暴涨,吞吐出了无双睥睨的剑气,她长发翻飞,大笑道“你们难道甘愿再做千万年的皇子,不想今天就登上魔君之位,坐上黑玉王座吗”
封印外的人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经足够说明太多事情,便是他的子嗣们不动,那些平素里看起来忠于他的长老们怎么会也不动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也早已被分化收买,只等他寿数尽了,再去投奔下一任年轻的魔君
想通此节,老魔君怒吼一声,竟是不顾符线凌厉,拼着断手断脚之痛,也要将面前过分巧舌如簧的少女撕碎
然而剑光却比他更快。
他在嘶吼与挣扎之中,符线已经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躯壳之中,几乎将他的手臂与腿都彻底切割开来。
碧色的血流淌了一地。
他身形一矮。
剑气已经摒弃了所有的剑式,就这样最是平平无奇,也最是倾尽全力地横扫了过来
剑锋没入血肉,撕开奔腾的魔气的防御,几乎蛮横地砍开了动脉与喉管,骨骼碎裂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在奔涌的血声中,直至他的头颅与脖颈彻底分离。
有什么东西轻巧落地的声音,再骨碌碌滚了出去。
直至被虞绒绒抬脚踩住。
漫天都是碧色的血,虞绒绒的衣袖,手臂,甚至脸上,都沾染了数不尽的碧色,但她却根本毫不在意,而是俯身捡起了脚下之物。
魔君的头颅。
她胸膛起伏,显然也几乎力竭,甚至那处封住了入口的封印之阵也早就衰竭。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骇然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自己心目中分明不可一世的老魔君的倒下,看着他的头颅像是玩物一样被提在少女手里,看着满身碧色之血的少女站在血泊之中,再冷冷地看过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