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跟在耿惊花身后,走在密山之上。
傅时画近来破境颇快,被耿惊花扔去某个小秘境,以杀筑境去了。道冲大会在即,虞绒绒自然也不得闲,她外出历练的次数也已经足够多,此刻便正是要进行一番沉淀的时候。
在耿惊花身后穿行许久,她这才知道,密山原来并非只有自己肉眼可见的那一片,此外纵横曲折,无数阵法隐匿其中,重重叠叠,这样一路走来,她的面前倏而开阔,竟是出现了一面比武台。
“此比武台,非彼比武台。小楼之所以为小楼,当然不仅只是因为拥有一座些许破烂的小木楼。”耿惊花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淡淡道。
虞绒绒忍不住开口“您也知道那楼些许破烂啊,要修修吗”
耿惊花后面的许多话都被虞绒绒的这一句噎住,顿了顿,拧眉气呼呼地看了过来“好的不学这么快就和你大师兄学坏了老人家说话的时候,给我老老实实听着少插嘴”
虞绒绒也觉得自己多少跟着傅时画那张嘴学坏了。
比如此刻,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追问道“可是确实是真的破烂嘛,所以真的不要修修吗”
耿惊花哀叹道“我那么大一个乖巧的小师侄去哪里了。如今小楼上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老老实实听人说话了吗”
虞绒绒默默抬手,做了一个保证闭紧嘴巴的动作。
耿惊花白了她一眼,这才重新进入气氛,继续说了下去“小楼的底蕴不仅在此,但这里也足以展现一隅。如今算来,整个小楼之中,也只有你还未上过道衍台了。”
他抬起手,轻轻甩袖,却见面前那方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或许因为太久没用而有些落灰的道衍台倏而一震。
仿佛被解开了伪装在外的禁锢,又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般,道衍台在扫去了那一层破旧的迷雾后,露出了内里真正的模样。
竟是半悬空起来,以整块玄铁所铸。面前的道衍台看起来古朴大气,带着某种从远古走来的气息,气势逼人。
道衍台后,还有一块碑。
这个模样的碑,不得不说,虞绒绒还挺熟的。
不等她看清楚上面的字,耿惊花的声音已经又响了起来“没错,无论是百舸榜,还是梅梢雪岭那群剑修们天天挂在嘴边的冲榜天下所有此类榜单的起源,便是此处。”
却见那块碑上的字迹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既是道衍台,此碑所排,便为道衍榜。
“外界一日,相当于道衍台上一年。凡是上道衍台者,待满十日,也就是足足十年,才可出。”耿惊花轻描淡写道“站在此台之上,可观天下古往今来,任意门派中,任意比武台上的任一比试切磋。规则只有一个,观赛,再战之。赢了才能再去看下一场,若是不赢,便要一直战到赢为止。”
“当然,不必为境界压制亦或差距而担忧,道衍台会将你的状态自动调整到与对手相仿且稍低的境界。稍低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并不公平,但以下克上,对修真之人来说,才是真正的磨练。”
虞绒绒心中震撼。
不得不说,这的的确确是真正的底蕴与极大的手笔。
且不论能如此自信地说出包含“天下古往今来所有比试切磋”,便是此等台上一年,地上一日的能耐,实在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底蕴”。
她甚至有些好奇这道衍台的运转法则,是阵,还是其他一些什么神通手段究竟是谁才能有这样的能耐,将光阴缩成这样一方小世界,再收集来天下的试炼
耿惊花说完以后,静静等了片刻,虞绒绒却还兀自在自己的沉思之中,竟然什么都没说。
小老头愠怒地转过头“你怎么回事该说话的时候突然哑火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夸几句吗”
虞绒绒茫然“啊我可以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