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有些忙于安抚虞绒绒突然爆发的情绪,还未来得及细想什么。
但现在,虞绒绒的话语与这一连串的问题合在一起,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什么叫我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傅时画慢慢问道,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虞绒绒的眼睛“你找错人了吗”
他不问还好,听到他带着迟疑的声音,虞绒绒的眼眶又有些酸涩,但这一次,她很努力地忍住了,抬眼看向了傅时画,却又在与他对视的同时破功。
最终,她也只能流着眼泪,委屈地点了点头“我、我认错人了。”
答案已经快要昭然若是,傅时画沉默了片刻,却依然问道“是那日我没有去丰安道,你把别人认成了我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眼底的色泽却越发浓稠。
虞绒绒抿了抿嘴,再慢慢点了点头,她才要说出具体的那个名字,下一瞬,傅时画已经将她拉入了怀中。
“嘘,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傅时画将她抱得很紧,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汲取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虞绒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们周围原本缱绻的风,倏而变了。
夏日缠绵的风变得萧瑟,风中带了某种近乎肆虐的剑意,有石块裂开的些许碎声,原本已经安静了下来的湖面再起涟漪,甚至掀起了浪花,烛符灯在檐下左右摇摆,好似不堪重负。
刚刚进行了一圈晚餐消食散步的虞父虞母说是要看开一点,结果那么大一个虞府,两个人却还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隔着一片小竹林地走到了距离虞绒绒的小院极近的地方。
虽说道脉也是不通,但虞家血脉以财入道,也是可以到堪比筑基的修为的,因而两人自然不可能对风中激荡的剑气毫无所觉。
虞父倒吸一口冷气,踮脚去看,却被院墙挡了个十成十,心焦地在碎石小道上踱步“怎么回事,不会是打起来了吧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你说这是去劝还是不劝咱们绒绒什么境界了来着咱们还能劝得住吗咱绒绒打得过小傅吗可别吃亏了啊。”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虞母却毫无反应,虞父焦急地看过来“夫人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急啊,怎么不急。”虞母也是一跺脚,幽幽道“你说,这两个孩子都在一个这么隐秘的院子里了,怎么不干点正事,净想着打架过招呢哎哟,这可不行啊,小傅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虞父瞳孔地震“”
虞父虞母各有各的担忧,在回过神听清了彼此的话后,相互乱瞪一眼,虞父到底还是软了下来“夫人啊,我这不是怕我们绒绒吃亏吗而且,而且你这么想,那万一这小傅太行了,吃亏的不还是咱们绒绒吗”
虞母瞪眼道“你这什么老旧思想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女孩子吃亏了我虞家的女儿,本来就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少拿那点世俗的老观念来绑架我们绒绒啊。”
顿了顿,她又小声道“再说了,修真岁月那么长呢,依我看,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才是真正的吃亏。”
虞父震惊“夫、夫人你说什么”
两人距离虞绒绒的小院确实有一段距离,中间有竹林有高墙,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又是夫妻二人私下里,说气话来,自然格外家常且毫无顾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