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牢。
悬崖边的某间茶室被炸得七零八落,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几位擅长追踪寻迹的长老坐镇其中,一人仔细翻看所有痕迹,一人捻起地上有些微末的灰尘,若有所思,还有一人悬坐半空,眼睛微睁,瞳仁一片泛白,而他的视野里,正在不断回溯这间茶室在被炸之前的一幕一幕。
他看到了执掌此间的狱卒执事出出,有人手中不断晃着牢的钥匙,也有人与同事并肩而,说说笑笑,此后便是一长段时间的静默,再跳转到了桌上的宣纸腾空而起,面前倏而亮起的雪亮的光。
这位长老敏锐地注意到了什么,他再次回溯,将时间定在了那张纸腾空的瞬间,再拉,不断在每一次回溯中拉,试图看清那张宣纸上有什么。
不知不觉,他的眼中已经沁出了鲜血,道鲜红顺着他的眼角流到脸颊,再一滴滴垂落在他的衣袍上。
他终于看清了那张纸上的泅墨图案与勾勒线条的瞬间,只觉得脑中倏而一阵嗡嗡,太次的回溯几乎掏空了他的道元与神识,而那太过凄厉也太过壮阔的线条,顷刻间仿佛群山的呜咽与暴怒,向着他的面门扑面而来,宛某种硬质且避无可避的波涛,将他淹没其中,打翻在地
盘膝于半空的长老身形一滞,跌落在了地上。
“老林你还好吗老林”其余几人惊呼一声,一拥而上,飞快掐诀护住林姓长老全身,再急急呼喊道“去找医长老”
另一人俯低身子,仔细侧耳过来“老林,你说什么”
林长老气若游丝,惊恐万道“符,是、是符”
“什、什么水”那人立马指挥弟子“快点,林长老要喝水,端水来”
林长老“”
他说话口音有那么吗
原本就窒息的胸口更闷了,竟是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昏死过去。
门口有弟子领命风驰电掣而去,原本就已经很乱了的万无牢再次因此乱做了一团。
不少人都目睹了刚的一幕。
“这可是林长老,他早就有了金丹期圆满的修为,怎看起来伤势此之”
“难道真的是有魔族越狱了可上上下下都用魔气探测术清理过了,也无人有任何魔族的踪迹啊。”
“连林长老都被反噬吗到底生了什么”
弟子之侧,某幅画像中,阴冷干燥的牢狱里,衣衫破烂的小老头不知从哪里捞出来了一把相较与这间牢房而言过奢华的遥遥软椅,惬意地躺在了上面,表情平淡闲适,仿佛这里不是逼仄可怕的牢房,而是什么艳阳漫照,树林一侧,亦或是碧海青天外,沙滩椰子树下。
他半阖着双眼,身子一晃一晃,仔细去听,还能听到他嘴里在哼哼不知名的小调。
“哎嘿万无牢嘿故地游哟这世上谁能困住我除非我自囚于室嘿”
“掀翻它浮玉山的天灵盖了哟嘿学光它浮玉山的小本事啦哼哼哈嘿山啊山啊那山脊啊风啊风啊那风吹啦”
“我本御素阁的守门人呀缘何在此摇摇椅呀”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这就很难猜了。二狗的心思,谁懂呢。”傅时画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二狗,倏而又一言难尽地补充道“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想来也是金笼藏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