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缎腰带波光粼粼,在秋日的阳光下流转着让人迷醉的光泽。
虞绒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宁无量,显然是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坚持“还有什么其他送我的必要吗”
“就当做个纪念吧。”宁无量目光微闪,似是苦笑了一声。
虞绒绒不置可否,最后却到底接过了那条腰带。
她低头看了腰带片刻,再看向一侧一直静默伫立,未置一词却始终没有离开的裁判教习,深深一礼。
退婚乃是家务事,便是御素阁的教习和长老也不好插手干涉。对方本早就可以离开,却始终在场,自然不是还有其他未尽事宜。
而是因为,虞绒绒到底是御素阁的弟子,就算不出手,只是如此站着,便已经是一份撑腰。
这一礼,是谢意,也是承情。
面色冷峻的裁判教习不避不让地受了礼,微微颔首,再开口道“如此,此次小楼论道便作无效,鲛缎腰带便只是腰带而已。”
言罢,裁判教习抬手揽剑,踩剑向着内阁的方向而去。
御素阁三千里仙域,共有十八峰林立交错,自南向北分为外中内三阁。
其中,外阁有八千杂役弟子,中阁则有引气入体后,真正踏入道途的三千弟子。
这三千弟子中,每年再有三名最顶尖的、通过了各科考核的弟子才能进入内阁,如此林林总总,再加上各峰长老的亲传弟子,据说内阁总共也不过百人,其中修为最低的人,也已经筑基下境,前途不可估量。
外中内三阁各设三座论道台,据说小楼中还有一座道衍台,但无人知晓小楼究竟在这十八峰中的哪一峰,自然也就无从去推测,那一座据说记录了御素阁建阁六千年以来每一场论道的道衍台究竟在何处。
虞绒绒才刚刚引气入体,尚未参加外阁入中阁的考试,不会御剑,也没有剑。好在这次小楼论道的地点便设在中阁和外阁之间,所以此处距离她的住所并不太远。
所以她就这么拎着那条腰带,向着论道台外山门的方向走去。
内阁山门外有自外阁延伸而来的数千阶登天云梯,门口左右各有一只锈黑色、数米高的上古神兽雕像。
神兽的雕工并不多么精致,每一划却又足够栩栩如生,偏偏还有了太多岁月的痕迹,往来的弟子甚至下意识会忽略这里还有这样两尊雕像。
只见虞绒绒在门口驻足片刻,再抬手将那条本应坚固无比的鲛缎腰带从正中间扯成了两截。
一声裂锦声后,宁无量的脸色微变,却又硬生生让自己恢复如常。
她她怎么会去撕那条腰带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但
宁无量心底剧震,再看着虞绒绒面色平静,一左一右,分别将那腰带绕在了两只神兽的前腿脚踝上,长度正好足够再系个漂亮的结。
然后转身而去。
风吹起鲛缎腰带垂落的两缕,如水般摇曳的绸缎微微招展,柔若柳枝,却像是在抽打宁无量非要送出腰带的举动。
终于有弟子神色古怪地上前。
“这可是鲛缎腰带,她她竟然就这么亲手撕了还真撕碎了是微胖所以力气格外大些,还是这鲛缎的质量”
“那可是小楼教习拿来的,你想什么呢而且,力气大就能撕碎的话,这也不是鲛缎了好吗”
这几句话出口,上前的几名弟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还兀自站在原地,脸色极差的宁无量和那位琼竹派的掌门夫人,再互相对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