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时辰,卯兔开开心心地蹦进大殿。这些阴差竟然是大部分都没有要求起死回生。他们甚至没有要求变回生前的容貌。
卯兔看到颜顷,张口就要说话。颜顷赶在他出声前,把话抢了“我不急着回去,我在这里等他。”
颜顷一直等到最后,白玉堂才姗姗来迟,走到他面前。
颜顷好奇地往亲爹脸上看去,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白玉堂念念不忘了。他爹当真姿容华美、气宇不凡,光是通身的气派就让人见之忘俗了。
颜值这一块,他爹是真的捏得死死的。
恢复记忆的白玉堂,此时颇为尴尬。他没有丢掉阴差子鼠的记忆,自然记得自己怎么折腾过眼前这个小东西的。
当真是造化弄人
白玉堂对上儿子亮亮的一双眼睛,英气俊俏的脸一红。
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委婉地道了个谦“其实我为父也不是真的觉得你长得特别丑”
颜顷见到父亲复活的欣喜笑容,顿时一僵“大可不必再提这一节。”
“好吧。”白玉堂爽快地丢掉这一段。他微笑地向颜顷打听“你没有把你爹我欺负你的那些事告诉猫儿,也就是你娘吧”
“没有。”颜顷打包票,心里想的则是这人原来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那些事都是他在欺负我呢
白玉堂吁了口气,心道还好。只要他们父子两兜住,不让猫儿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自己这趟回去依旧能得一个恩爱甜蜜、疼惜自己的猫儿。
然后白玉堂就听到颜顷说道“但是张龙伯伯,把你激我上吊这件事,告诉了娘。”
白玉堂脸上的笑意,顿时也像颜顷一样,僵住了“猫猫儿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很生气会不会对我秋后算账白玉堂忐忑不安地等着儿子的答案。
“爹你放心,”颜顷继续拍胸脯保证,“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娘明白你是为了我好,才那样做的。”比起他这个处处坑儿子的不肖爹,他可真是一个大孝子啊
白玉堂扯了个僵硬的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猫儿一向是深明大义,明白事理的。”
颜顷点点头,深以为然“他一定不会怪你的。他看见你只会高兴。”
白玉堂欲哭无泪儿子你不懂。寻常事都能轻易皆过去,但是老子逼亲儿子上吊,这种事搁哪个深明大义、明白事理的娘亲跟前,都是过不去的
就在这时,酉鸡在白玉堂、颜顷面前晃了晃。他听见了两父子的对话。出于同僚的情谊,酉鸡好闲哉哉地安慰了白玉堂一句,传授经验“别怕,了不起跪两个时辰的搓衣板。多大点事。”
酉鸡不是宋时人,生前是大唐太宗年间的一名武将,史书上都有他的记载。凡是读过那段史料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妻管严,跪搓衣板于这厮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白玉堂白了酉鸡一眼。刚刚在偏殿,东岳大帝已经将各家的身份都抖落了个干净。当他不知道酉鸡是哪号人呢
冲着酉鸡为他妻子求了个三生三世的顺遂人生,算是个爱老婆的,白玉堂没有跟他不对付,直接回了一句“我家猫儿温柔着呢。”最多就是追着他真刀真剑地砍一顿,怎么可能让他跪搓衣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现在带你回汴京。”白玉堂硬着头皮,对儿子说道。不管他家猫儿准备了刀山还是火海等着他复活,他总是要去见猫儿的。他可记得此前猫儿嘱托子鼠送颜顷一程时,眼中的悲痛和不舍呢。白玉堂现在光是想一想,就心痛得不要不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