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心领神会,一把拎起孙女,佯装生气道“白福说你今个儿想跑,是不是好家伙,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去闯江湖么”
卢灵一脸懵,不是正在说五爷爷假死的事儿么,怎么突然找到她头上了好家伙,“声东击西”呢卢灵呜哇呜哇大叫,想挣开。可是哪里挣得开呢
卢方拎走卢灵。蒋平向白福看去。白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白玉堂的灵牌拿在了手里。此刻白福一脸的欢喜,又是一脸的犹豫,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掉这个牌位。蒋平刚想说话,就看到白福恭恭敬敬地把牌位递到颜顷面前。
颜顷不大明白白福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去接。蒋平一眼看穿白福的心思,这是让颜顷继踹火盆后,把白玉堂的牌位一块儿劈了呢。
蒋平连忙把灵牌拦到手里,收走。开玩笑,他五弟是不是真的诈死还是未知数呢。火盆被五弟儿子踹了就踹了,岂能连牌位一起让颜顷亲自动手“孝子”不是这么“孝”的。
蒋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白老五和展南侠当年的风花雪月,告诉颜顷。小孩子马上就要到开封府当差,总要让他对父辈们的感情纠葛,有个心理准备。
颜顷完全没想到亲爹竟然是喜欢男人的。这没什么,府君观三师兄还喜欢大师兄呢。男人喜欢男人,在颜顷看来,很正常的事。情之所钟,哪里有错呢
但是这样一来,颜顷同样感受到了尴尬。从蒋平的叙述很容易看出来,他的母亲是后来者,他更是后来者的后来者。
颜顷思及自己的容貌,不仅像白五侠,还像极了南侠展昭。
颜顷很快就想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母亲大约是很像南侠的。他的母亲被他爹“替身”了,当然也不排除他的母亲是主动去“替身”的不管怎么想,都是极大的一盆狗血。颜顷已经感受到狗血淋身的酸爽,甚至隐隐听到了滚滚的雷声,正往自己头顶上赶。
劈啪劈
外焦里嫩,焦头烂额。
“我这还能去开封府做捕快吗”颜顷痛苦地蒙住脸,问四叔蒋平。颜顷现在很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儿“招摇”。
蒋平犹豫了一下。他最后为颜顷做下决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者,这是你爹做的孽,跟你无关。”
“记住,”蒋平一脸正色,抓住后辈的手,为他坚定信念,“不管其中曲折,究竟如何,你作为一个孩子,是无辜的。”蒋平清楚得很,以展昭的品性,绝对不会为难颜顷一个小孩儿。御猫向来是有什么样的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吞的。此时,他们陷空岛也只能对不住展昭了。等抓到了白老五,让他自个去展昭面前谢罪吧。到时候要是展昭舍不得下手,他们这些哥哥可以代劳。
颜顷明白了蒋平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决定勇敢地去面对开封府,面对南侠展昭。实在不行,展大侠十分讨厌他这张脸,他可以易容。总不能叫自己的脸化成利刃,去剜展侠这位受害者的心。再不行,他就辞职离开开封府,离开汴京。
当天,颜顷没有去开封府。他留宿在五义堂,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宿,怎么都睡不着。这离奇的身世,让颜顷多多少少不舒服,觉得自己的出生对不起南侠展昭。他想到这一次来京城,就是为了寻找亲生父母。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真在开封府当差了,又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他要找亲爹亲娘
隔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颜顷,跟着同样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卢方,磨磨蹭蹭地蹭进了开封府的大门。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御猫展昭站在廊下,正与公孙策说话呢。
展昭是圣上钦赐的三品带刀侍卫,官服与旁人很不同。那是一身红的武官袍,穿在他身上,挺拔、矫健,十分的出众。叫人一眼望过去首先就能看见这位盖世英雄。
颜顷跟在卢方一步后,一眼就认出了带刀护卫的官袍。他目力极佳,远远站着依旧瞧清楚了这位江湖豪侠的面容。展昭容貌俊秀,如玉雕琢,看上去三旬以内,年轻得很。颜顷不禁感叹,师父说得没错,开封府真的人杰地灵,是凡人修士的绝妙去处。
卢方看见展昭,脚下踌躇,很想当场扭头就跑。最好一路跑回陷空岛,把大门锁死了,不让任何人进门瞧见自己。
奈何身上担着六品校尉的官职,不能擅离职守。卢方只能硬着头皮,领着颜顷往公孙先生面前走,同样也是走到展昭面前。
开封府第一智囊公孙策看见卢方领了一个年轻人进府衙,立刻猜出了颜顷的身份。等到两人走近,公孙策不禁露出讶异之色颜大人这个义子,样貌很有意思呀。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卢方和颜顷更加尴尬,恨不得当场挖一个金碧辉煌的皇宫来,让公孙策和展昭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