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就见证到了一个纨绔皇女,在京都上蹿下跳、遛猫追狗、惹是生非,那一溜的皇女朝臣,看见她就跟看见一坨屎一样,皇帝对她那都是眼不见为净。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躲过了所有人的揣测,掀翻了大魏几百年的基业。
当时它还提醒她你这样来莽的,那就是篡位,朝臣几个能服你
结果她直接来了一句“骂啊,骂完了不还是要给我办事吗,闹事就杀,不干就踹下去,天底下读书人那么多,找几个想当官想干活的很难吗百世流芳坐在这里,那就是我说了算。”
那些皇女争来争去好些年头,结果最后一个都没抢到那把椅子。
就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顽劣性子,还是出身女尊世界,她居然靠男人吃软饭,吃得还挺开心
两人简单吃完饭,宁远舟就带着白怜往成衣店去。
白怜没有东挑西选,只是问掌柜要了两套不贵的白色衣裳,纹路极少,料子还算轻软,她去里间换上一出来,便叫人觉着可真衬她。
先前的白衣是可以拉起来的兜帽样式,这一身则更加寻常,广袖轻衫,腰带勾勒出纤纤柳腰,衬着那精致瓷白的小脸,让她有一种脆弱温软的美感。
她很美,是那种带着脆弱感的美。
宁远舟神色一滞,又很快恢复如初“都是白色”
“嗯,白色就很好。”白怜微微牵唇,此刻眼眸温柔,如湛湛春水,却是答非所问“公子穿白,应当也很适合。”
当年白愁飞一身白衣飞身落下,手中双刃一翻,唇角桀骜微挑,何尝不是她记忆里鲜明恍如昨日的一幕。
他似乎只要露出半分桀骜,就有种意气风发的孤傲感。
她本更喜欢各种鲜艳的颜色,少年时在京都招猫逗狗,也穿得一身金光闪闪花里胡哨,招摇得很,一身环佩叮当,活像棵行走的金玉树,可后来她穿上白衣。
惯用的长枪也不使了。
用起了黑白的双刃。
比最初的顽劣桀骜不可一世,又添了几分阴沉。
兵器一寸短一寸险,她总在战场上用短刃,还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穿一身白色那么扎眼,是玩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座下的朝臣每一次都觉得她出征即发疯,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她死了,她们的好日子就没了。
毕竟像她事这么少,不搞幺蛾子,治国清明,还能自己出去扩大版图,堪称自生自灭的皇帝已经很少见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送上那么多貌美如花的男儿她瞧也不瞧,就守着一座孤坟,一晃几十年,连个后都没留下。
此时日光正好,穿过成衣店的大门和窗户照进来。
照着一身白衣的少女眼神分外清晰,这样温柔地看着他,良久也不转开。
她此刻的目光莫名有种灼热感,看得宁远舟心中古怪。
他移开视线,“掌柜的,多少银子”
白怜收回视线,袖子下手指微蜷。
凡事有个过度,他还不认识她,不急,容易把人吓跑,如今只要保持接触就好了。
等到宁远舟付了钱,两人一同出了成衣店,白怜伸手轻轻拽住他衣袖。
“公子。”
后者察觉到这不重的力道,一顿,回首瞥她“做什么”
少女怯生生地轻声道“公子的伤,可有去药铺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