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
花黎于一片死寂中醒来。
无处不在的血腥伴随着雨水的腥味飘荡于四周。
雷声的轰鸣与暴雨响荡于寂静空旷的建筑内。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子底下,一片黏腻。
伸手又往旁边摸了摸,没多少距离,便摸到了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男性,身穿略有些粗硬的衣裳,手里紧紧的握着长刀,颈间只有一道剑伤。
她又往另一个方向摸了摸,果然很快又摸到同样的一具冰冷尸体,相同的颈间剑痕。
果然,她又回来了。
回到了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一地尸体,被困于风雨洪流之中的关帝庙。
她继续往关帝庙内摸尸。
一具又一具,一具又一具
然后终于在某个已经熄灭的火堆旁的地方,摸到了那具已经没有脑袋的尸体。
仲伯的尸体。
她停顿了一下,便开始搬尸。
然后便一屁股在原地坐下,有些茫茫然的呆坐。
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不用自控就已冷静。或许是搬运尸体太累了,所以脑袋里有点空;也或许是那些情绪早已消耗完毕,在长达近一年的时间内慢慢平息干净。
她只是觉得周围有些安静。
很安静。
那么大的庙,装了这么多的人,却空空荡荡的,除了狂风雷雨的动静,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所以极致的安静下,她的脑袋也变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
什么思绪也提不起来。
比如系统、花家、花母花阳,上个世界的花满楼陆小凤,还有一个瞎子的生存问题所有这些乱七八糟,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全部没劲儿提起来,往脑海里想一想、转一转。
她只是微微轻喘着气,就这样保持着空白坐了好一会儿,才又起身,沉默的慢慢拖拽这具尸体,将这具尸体,一点一点拖到了最具有明显标识的地方关帝巷的供台之下。
免得再找找不到,又要胡乱去摸尸。
歇息了一会儿,她又继续往尸堆里去。
然后找到了被一颗石子穿过额头的阿杏,又继续拖,又去尸堆里去找,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糊了一脸血灰的仲伯的头。
全部一起放在了供台下。
再将靠近供台周围的尸体拖开。
中间因为身体的疲累,她连续咳了几回,却可能是一直动作着,并没有这么冷。
她好像觉得自己的伤没有回来前那么严重了,却也不觉得是已经被系统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