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阻止也没用了,前后只有这一条路,尤其此刻,尤其在这条路,若返回行走,和在阎罗王殿前报道也差不多了。
关帝庙关帝庙。
前后之路皆断绝,没有比这更绝的。
天边黑云压城,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下起一场雨,一场连续多日的暴雨。
届时,关帝庙一带山洪爆发。
一条泥石流顺流而下直冲关帝庙,虽有一条前人所弄出的沟渠,导致泥石流稍微偏航,慢慢滑向旁边的沟谷,没有将偌大的关帝庙掩埋,让其仿佛真有上天庇佑一般屹然矗立,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却也封绝了前后路,进退无门。
可能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这场暴雨,不仅会困死她,也会困死走上这条路的其他大多数人。
包括随着痕迹追去关帝庙那批。
罢了,去了关帝庙,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此时掉头,恐怕会立刻死于后面那些人的刀下。
尽人事,听天命尽人事,尽人事且行且看吧。
牛车继续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花黎一行人终于行至关帝庙。
此时早已大雨倾盆,狂风肆虐,万里黑云浓墨翻滚中时不时劈下数道刺破苍穹的闪电雷鸣。
与此同时,一行湿漉漉的正于已经泥泞的路上骑马狂奔,不知是不是天色阴暗,又下着暴雨的缘故。
这一行人气息总让人感觉有些阴冷,每一个人都无甚表情,以至于个个五官都仿佛有些僵硬,只除了领头的一个独眼大汉、一位书生打扮的青衫男子。
甚至奇异的是,虽然骑着马,那青衫书生还打着一把简简单单的油纸伞,让自个儿身上半点雨水未沾。
即便是在如此仿佛树都能刮倒的狂风、如此大的倾盆暴雨之下。
这一行人一路骑马前行,直到行至关帝庙前三里处,领头那独眼大汉才在狂风暴雨中略微勒住缰绳停了停。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睛顶着暴雨看了一眼头顶那仿佛能把天都给撕裂的吓人闪电,又看了一眼远处隐隐可见的庙宇,独眼大汉与身旁那青衫书生打扮之人低头私语了几句,便再次加快速度前行,很快也进入了那有些老旧的庙宇之中。
一进庙,便看见昏暗角落卷在厚厚毛毯里的女孩,对方的头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身上却裹得堪比寒冬腊月。一旁一个年岁相差无几身上也有些湿漉漉的小丫头正拿着帕子,焦急给那女孩不停的擦汗。
除此之外,俩小丫头面前还有一老者,已经架起了一个火堆,正吹着火折子着急的点火。
见此,那独眼大汉完整的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锋利的寒芒,随即平淡的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这虽然有些老旧,但保存还算完好的关帝庙。
对方的视线划过几根高大的柱子、头顶的横梁与瓦片、角落的蜘蛛网,最后落到了正前方那三米高的关帝像前,朝那供台前不算新鲜的贡品注目了两秒,随后视线一滑,滑向了另一个角落,那里还有着一个人。
穿着黑衣,头上戴着斗笠,对方跟前火堆一明一暗的照耀下,依稀能看到那半张白如玉的一张脸。
庙外一阵轰雷震震和闪电,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关帝庙。
独眼大汉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裹着厚厚毛毯一脸病容的女孩恰在此时晕晕乎乎的醒来,却不妨与那青衫书生正正对视了。
那书生抱着双臂,眉眼散漫,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感到颇为不耐烦。
对上女孩的目光时,先是与她定定的看了两眼,忽然一笑,随既像逗弄小孩子一般,翻着白眼儿挤弄着五官作出了个吓人的鬼脸。
女孩仿佛被吓到了一般顿时垂下了目光,毛毯底下的手捏成了拳头紧了紧,感觉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僵硬的身体顿时抖得更凶了。
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