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但是又默契的达成一致。要让痛苦把身体的血肉、精神啃咬的一干二净,它们才能短暂的罢休,谢玦才会在浓雾消散之际有个浅眠。
周而复始,白夜与黑暗永远在那里。
谢玦像是带着面具镣铐在这永无止境的区间服刑,等待着人解救他出去。
不,他已经等到了。
谢玦半睡半醒,今晚,没有继续放任自己在痛苦中沉沦。
鲜血凌乱的噩梦消散,阮时乐抱着薯片朝他挥手,还说海鲜大餐真好吃,还说谢玦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脑袋里闪过许多小碎片
或是绿荫蝉鸣、柠檬味的薯片、小揪卷发落在白衣后背上,侧脸总是嚼着东西鼓鼓的,像仓鼠囤食一般。
或是星空低垂,他们躺在草坪上,蝉鸣窸窣,阮时乐时不时心虚的暼他喉结上的牙印,一副等着他制裁的小可怜样。
这些,足以重新构建梦境。
早上7点。
一身黑真丝睡衣的谢玦在洗漱台的镜子前,微抬下颚,性感的喉结上有一道鲜红的牙印。
摸了摸,指尖还能感受到残留的酥麻和疼痛。
这个笨蛋,真是属狗的。
洗漱完,他又在衣帽间里挑了件银白色运动服。衣料遮盖人鱼腹肌倒三角的壮硕,只显出挺阔的力量感,再挑了黑色阔脱裤。与禁欲冷感的西装相比,多了丝蓬勃外放的运动荷尔蒙。
从电梯厅出来进餐厅,餐桌前,郑叔已经备好了早餐等着谢玦,然后8点开始去理疗馆复建。
餐桌上的早点是营养师根据谢玦身体情况定制食谱,谢玦不追求口味,这营养餐放阮时乐眼里肯定被说是猪食。
谢玦一坐下,郑叔就看到喉结处的类似吻痕的印记。
毕竟谢玦的下颚线、脖颈长短、线条粗细以及喉结大小都十分优越矜贵,是受造物者青睐的雕刻而成,那突兀鲜红的外来印记在冷白皮上十分明显。
郑叔眨眼道,“看来最近园子里要消杀蚊虫了。”
谢玦嗯了声,端着碗里的营养粥,淡然自若的喝着。
郑叔又道,“过几天就是三小姐谢袅的成人礼宴会,夫人那边要确认您会不会出席。”
“不去。”
郑叔倒是没惊讶,当天会议满了,还是两个月前就敲定下来的,和国外合作项目进入到关键的商谈合约流程了。
而且,谢玦从来没当众出席过任何活动。
“不过,三小姐给小少爷准备了请柬,小少爷喜欢热闹,他应该会去。”
“三小姐倒是和小少爷一见如故。”
“嗯。”
“而且顾家的顾景也会出席宴会。”
谢玦手里的勺子一顿,眼眸渐深,闪过一丝阴鸷的冷意。
郑叔仍旧笑盈盈道,“小少爷自己没意识到自己长的多好看,但宴会上的少爷小姐们都挺热情奔放。”
谢玦放下粥碗,黑眸看向郑叔,抬手指了指他喉结的印迹
“阮时乐咬的。”
“你会觉得这样的我没有竞争力”
“就阮时乐那脑子,别人搭讪都觉得是故意找茬儿欺负他,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