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头瞠目结舌,脸色渐渐涨红。
郁白用零食袋子挡住自己的闷笑,开始郑重考虑让非人类邻居学习世界级数学难题的可能性。
围观人群渐渐意识到不对,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导致闻声而来的看热闹群众越来越多。
袁老头脸色红得像猪肝,不停大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张老头立刻熟练地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一颗塞进他嘴里,然后安抚他的对手“没事,别担心,你继续下,你打算怎么翻盘”
袁老头忙不迭地吞下药,震声道“这个黑子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谢无昉有些困惑地看他“可你刚才说有翻盘的”
袁老头迅速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连珠炮似的道“我是臭棋篓子我那么说是因为不想承认自己要输了这把我是真的找不到翻盘的机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下”
“”谢无昉已经屡次听到这个复杂难懂的名词,便问,“臭棋篓子是什么”
袁老头又想吞药了“不是,我都认了,你能不能放下这个先不提,可怜一下我这把老脸。总之你快落子我要看你是怎么赢的”
谢无昉说“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臭棋”
袁老头破罐子破摔道“就是我下棋很烂又烂又爱耍赖,还死乞白赖地非要跟人下棋哎呀你这个小伙子真的是行了吧快点下给我看”
谢无昉“”
他低下头,不再说了,默默落下一枚黑子。
唯一能听懂这段对话的郁白笑得头都有点晕。
稍远一点的花坛边上,穿着花衬衫的凶悍保镖们整齐地坐成一排,神情复杂地望着那片人群越聚越多的树荫。
“至少得有十一二年吧。”一个保镖掐指数着,深深叹息道,“真是有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郁少爷这样笑了。”
正在嗑瓜子的阿强一时没有防备,还是让弟兄们说出了这句经典的小说对白。
他头皮发麻地把瓜子
壳丢进垃圾袋里“闭嘴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说话的弟兄反应过来,“你不看是怎么知道的”
“”阿强沉默了一下,移开目光,“这围棋有这么好玩吗那么多人看。”
“不知道啊,好像是那个蓝眼睛的小子下得特别好。”
“他不是现学的规则吗有这么厉害”
保镖们议论着,好奇地问他“强哥,这小子跟我们郁少是什么关系啊之前也没见过他啊,怎么今天突然一起出来玩了是网友吗”
“你问我”阿强愣了愣,然后和善一笑,“我平时是不是都跟你们一起行动的”
“是啊”
“那我他妈问谁去”他没好气地抓了几粒瓜子砸过去,“我也不知道啊郁少平时又不跟我聊天”
“哦。”
其他人动作敏捷地接住瓜子,嗑掉,然后老实地装进垃圾袋里。
忽然间,有个寸头男盯着那片黑压压的人群,神情渐渐严肃“强哥,你看那里是不是”
此时的围观人群里,懂行的棋友已经在连拍大腿“这太厉害了,不可能是刚学吧”
“老袁老张,你俩是不是合起伙来诓我们呢怎么可能第一次下棋就能这样复原你们俩的残局而且为啥要这么干啊真这么牛的话,直接赢了你不行吗”
袁老头紧盯着棋盘头也不回“收声别烦人家,到最关键一步了”
郁白已经看不太懂棋盘上的局势,不过他倒是能猜到一点谢无昉这么做的原因。
这家伙的记忆力显然是打印机一般的过目不忘,而他只见过那一盘棋。
第一次下棋,当然会下意识参照已有的经验去摸索和学习。
一局下来,他已经彻底熟悉和掌握了规则,在普通人手里大概率要落败的黑子,到了不能以常理推测的非人类手里,很可能会有不同的结局。
在即将要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郁白也不吃零食了,专心地看着棋桌前手执黑子的谢无昉。